北郊城外,一辆马车正缓缓的驶向京城,一阵风吹过,掀起了轻薄的车帘,露出里头一张粉妆精琢的脸。
“姑娘,不用紧张,进去宫里头少说就是,太皇太后不喜女孩儿装扮太过奢华俗气,您这样装扮清丽不失庄重,是没有问题的。”李嬷嬷在旁边叮嘱道。
“是,嬷嬷。”沐卉点了点头,今日太皇太后宣她入宫觐见,让沐诚远和张氏紧张了一阵,最后还是李嬷嬷出来敲板,为她选了服饰和提点妆容。
马车来到宫门前,停了下来,沐卉下了马车,便有四名太监抬了轿子在旁边等着,请沐卉上了轿,走了约莫半刻钟,便歇下退了出去,又换上四名太监复抬起,进了另一个宫门,走了约莫半刻钟方停下,有两名嬷嬷上前来打轿帘,扶沐卉下轿。
“有劳嬷嬷。”沐卉下轿,不着痕迹的送了两个荷包。
“等下侯在门口的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官,芳姑姑,姑娘随她觐见就是了。”收了好处的嬷嬷道。
“多谢嬷嬷提点。”沐卉扶着嬷嬷的手,走了几百步,便见眼前宫殿门上刻着‘颐宁宫’三个大字,金碧辉煌,侯在宫门口的是位年轻的姑姑,见到沐卉眼里闪过惊艳。
“见过姑姑,让姑姑久候了。”沐卉行了半礼道。
“不敢,姑娘请稍候,待奴婢进去禀报。”芳姑姑忙侧身,又还了礼,便进殿去了,不消片刻又出来,笑容可鞠道:“姑娘请随奴婢来。”
“有劳姑姑。”沐卉收敛心神,紧跟在后面。
“太皇太后就在里头,您请进去吧。”停在一间房门前,芳姑姑小声提醒,侯在了门旁边。
沐卉立在门口处,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好像还不止一人。她低头走了进去,不敢细看,跪下请安:“武英殿监造员外郎之女沐卉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平身。”太皇太后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
“谢太后。”沐卉起身,却没有抬头,李嬷嬷叮嘱了,宫内不可直视贵人。
“抬起头来。”太皇太后道。
“是。”沐卉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眼神却落在太皇太后绣着凤凰的金黄刺绣上。
“嗯?”太皇太后仔细打量了几眼,对着身后的赖嬷嬷道:“哀家莫不是老花眼更厉害了,怎的觉得这姑娘长得和画里的大不同?”
赖嬷嬷倾身笑道:“不是您看错了,确实是真人比画美多了。”
只见沐卉清描远黛,略施脂粉,清点朱唇,却是肤若凝脂,气如兰,头上梳了倭堕髻,斜插一根梅英采胜步摇,简简单单的装扮已是气质不俗,带着一股子书卷之气。
“晋国公夫人,您看我这曾孙媳妇怎样?”太皇太后看了心生欢喜,侧过来问了下座那妇人一声。
“说来老身与这沐姑娘也是有缘了,本来老身见了画像还不敢认,只以为是重了名,没想到竟是同一位。”晋国公夫人笑道。
“此话怎讲。”太皇太后惊疑道。
“此前老身的曾外孙儿被贼人掳去,便是多亏了这位沐姑娘侠义心肠,把贼人吓跑,救了我那小孙儿。”晋国公夫人道,却是隐瞒了曾找人向沐家提亲之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真真是吓人,那群祸害可除了?”太皇太后威严道。
“后来鸣儿把人逮到处理了,所以老身才说与这姑娘有缘。”晋国公夫人面上满是慈爱。
太皇太后脸上笑意更深:“当真是个热心肠的,这孩子怎的那么胆大。”
沐卉行了一礼,答道:“也是那小公子激灵,从车子里扔了个东西出来,臣女捡了还过去,那车却只管闪躲,臣女才发现不妥的。”
“是个有机智的,过来哀家这里坐着说话。”太皇太后亲昵道。身前跪着为她捶腿的宫女躬身退下。
“谢太皇太后。”沐卉依言坐到太皇太后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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