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凰月总算沐浴穿戴准备停当。

长嘘了一口气,出了蜜阁径直往师傅的飞雪阁行去。

一路回廊曲悠,廊沿下两侧的金盏水晶花片下缀着的金铃清脆作响,映着皑皑雪色,无端的就有些日暮悄入梦的感伤!

一路疾行,伴着内心揣揣,未几便已行至飞雪阁前。

看着虽几日未来,周遭毫无二致的遍地银白。

数九寒天的天气温度,凰月手心里竟沁出一手心的汗来。

缓缓抬手,在空中顿了几顿,终是轻轻的敲了敲白木雕花门。

轻道:“师傅,今日是师傅生辰。徒儿给师傅准备了生辰礼。不知师傅闭关月余,现下进境如何?能否出关随徒儿去一观。”

言罢,便悄无声息的静静立在门口,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错过了门内的一丝响动。

屏气凝神静立了半晌,听着自己越来越急促响亮的心跳声,凰月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

短暂的静默后,才艰涩的对门内开口道:“既然师傅闭关,无暇分身,徒儿这便回去了,不扰师傅清修。”

言罢又原地默了默,终银牙一咬,扭转身准备向自己的紫金阁行去。

将将踏上回廊,就听身后门轴轻响。

丝丝缕缕门轴转动的轻音,像是轻柔细微的丝,倏的把凰月整颗心勒紧,又突得断裂松散开来。

飘忽的狂喜中,凰月猛的扭转身。

映着皎月清晖,门中那人长身玉立,芝兰皎皎,一袭雪样白衣,缓带轻袍,竟是比雪还要白上三分。

已有月余,未见师傅。

凰月顾不得讶异一向尚紫的师傅今夜怎地着了白袍。

只是直觉师傅好似换了一个人!

凰月正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狂喜参杂着疑惑间,一身白袍的师傅说话了。

声音不同往日的温雅含笑,磁沉中透着淡淡的慵懒疏狂道:“生辰礼?本座降世二十载春秋,从来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生辰礼。”

言罢,还不等凰月接话,又淡淡道:“既如此,本座便随你去看看。”

凰月一听大喜,几步蹦到师傅身边,顾不得心中疑惑,忙拉了师傅左侧袍袖,就要往近几日都在的蜜阁西侧的玉雪台行去。

一拉之下,凰月只觉袍袖入手一片寒凉,不似先前一直以来的温热和煦。

鼻端轻嗅,原本通身的淡淡竹香被凉凉的冷香覆盖,透着丝丝缕缕凉凉的沉水香。

不禁急道:“师傅,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觉得冷?”

说完不待璃夜回答,就踮起脚蹦跳着抬手,要去摸璃夜的额头,试试温度。

焦急蹦跳间,只见夜色中师傅的眸子凝着上蹿下跳的自己,好似微微失神,倏忽闪过一片幽紫,复又融于夜色,一片云遮雾绕的黑。

夜色给平日里温雅精致的五官,平添了一丝邪魅疏狂。

冰冷修长的手缓缓抬起,捉住自己试图去触碰他额头的小手,又缓缓放下。

袍袖垂落间,凰月借着月色微光,瞥见一朵妖冶怒放的暗紫色金盏花。

没缘由的,心尖猛的一阵抽痛。

耳边响起师傅有些不耐烦声音:“本座没事,速带本座去看生辰礼。”

和话音一同落地的,还有师傅从她手中抽离的袍袖。

手中最后一缕寒凉抽离,凰月垂眸掩了眼底的失落之色。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笑的甜甜糯糯道:“师傅随徒儿一起去往玉雪台,徒儿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待入夜,师傅前往一观。”

言罢,就提步当先向回廊走去,向蜜阁方向行去,直取玉雪台。

一路除了凰月衣摆裙裾摩擦的脚步声,伴着廊下两侧金盏花片晃动,不时发出的清脆金铃声,别无一丝额外声响。

但,不用回头……

凰月就知师傅一直都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兜兜转转,已出了回廊,行至蜜阁。

再往蜜阁西侧前行百余步,便来到一处汉白玉石雕琢的硕大圆形玉台。

玉台上覆盖的的雪,早已被凰月打扫的干干净净。

整个玉台,像一块雕琢了细密图腾的圆月嵌在茫茫的雪海。

凰月在距玉雪台前十步之遥的距离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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