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鸣凤酒楼,三楼独立雅间。苏晓走的每一步,都重重踏在心头。她来的很早,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两个时辰。推开门之后却发现对门早已坐着一人,玄色衣袍,领子,袖口的金线龙纹赫然醒目。

他根本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这件事,关乎社稷,此刻他正是以一个天子的身份,要求在这场谈判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苏晓看到他时,反而没有在外面时的忐忑。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就被云珵淡漠而疏离的目光包围大量着。不过这种打量没有持续很久,苏晓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她今日穿的是普通的儒士青衫,面如冠玉,刻意修饰的眉毛让她多了几分英气,不至于男儿打扮时显得过于女气。一头青丝用简单的木簪固定着,朴素淡雅。伸手作揖行礼时,露出了如霜的皓腕。

“民女参加皇上!”

“平身吧!”云珵指了指他对面的坐垫,苏晓努力克制住心中的紧张激动,依言坐下。

久久无话。云珵手中拿着一杯茶,食指和中指不断地轻轻揉搓背面。苏晓明白,这茶不合他的品味。

似乎是感受到苏晓轻微的注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依旧不抬眸,又拿起手边的一本古籍,从第一页翻起。时间渐渐流逝,整间屋子里只有他指间与书面的摩擦音和翻页的轻微响动。

苏晓也岿然不动,拿起一杯茶,喝了个底朝天。这茶,倒不像云珵所表现的那么难喝。毕竟这鸣凤酒楼,也算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好酒楼,边境各国也颇受赞誉。特别是六年前,大理的王子贝达木尔来访,尤其钟爱这酒楼里的燕雪桂鱼。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云珵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苏晓一瞥,他已经将那一本约莫有茶盏那么厚的书看到了最后一页。

“听说你治好了恭仁?”

他如此地直接了当,是苏晓始料未及的。在沉默的这半个时辰里,苏晓脑中想了无数个说辞,六年未见,物是人非。她不知道云珵作何感想,对于她来说,那是她曾经拼尽一切想要努力靠近的人啊。

“是!”不卑不亢,不悲不喜。

“朕竟不知你在玉灵山待了几年,也成了个神医!”

“皇上过奖了!”距上次他芳华舍与抱素匆匆一见也有了些日子,云珵查这点底细时间上绰绰有余,苏晓也不觉得惊讶慌乱。

“你来帝都究竟有何目的?”

“帝都之大,令民女心驰神往!”

“你以为,朕是在跟你寒暄?”

“民女不敢,民女感怀陛下六年前的不杀之恩,常愿结草衔环以报。如今帝都有难,正是民女报恩的好时机。”

云珵手中的茶盏握得更加用力,狠声说道:“你竟还敢提这件大逆不道的事,六年前朕不杀你,不代表如今你的脑袋便可安然无恙。”

“民女不敢!民女此行只为陛下献计献策,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这话你也说的出口?据朕所知,你在帝都已经待了大半年,远比商队来得早。”

“半年前,神医章束逗留京城,师父命民女进京求药,后来师父预测到帝都将有大难,故而命民女留在京城静候情况。”

“朕要如何相信?”

“陛下不必相信,陛下只要知道,民女已经研制出了治疗这种病的方子,并且民女可保证绝无后遗症状。”

“你要如何保证?”

“恭仁郡主便是例子。”

苏晓瞥到云珵依旧不信任的眼神,”那依皇上之见,当如何皇上才能相信?“

”若你亲自服下清粉,并完全治愈自己,朕便信你!“

苏晓想了想,”好!既然这样,也请陛下答应民女一个要求!“

”朕为何要答应?”

“就为这大云朝百姓的性命!”

“你在威胁朕?”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想为自己的性命谋一个保障。”

“你早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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