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鼓随行,幕诀施展轻功,时停时走,跟在队列末尾。
“停下。”余洌挥手示意,翻身下马,同随行的官兵道:“大家都先各自回去交差罢,不必再送了。”那些个官兵相视一眼,甚是佩服这位少年英才,眸中却又分明透着不解。一时僵持,位于队列后方的官兵悄声道:“咱们这状元郎也真是奇怪,圣上钦赐的殊荣,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他不好好享受这万般风光,居然要半道停下?”
另一人嗤道:“你懂什么?有的人七老八十了也吐不出个字儿,人十五岁就中了状元,想法行事自是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同的。”
那人又道:“是啊,这英雄少年,咱们能跟着他一路南下,也是莫大的福气啦。”
“这少年英雄好是好,也难免遭人妒嫉,你说刚才......”
那人连忙打断道:“你怎地在这说?嘘......待会咱们去喝酒再谈。”
“......”
其中相迎伴行的师爷开口道:“估摸着咱们状元郎想自个儿回家,大伙儿都先散了吧。”说罢又向余洌行了个礼,“既然大人有意独行,属下也先回去交差了。”
余洌点点头,“那就麻烦蔡师爷了。”他将手中缰绳递给他,“还要拜托蔡师爷帮我照顾我的马。”
蔡师爷心中一惊,“大人,这可是圣上钦赐的宝马,若是让我牵了去,这.......这......”
余洌闻言朗声笑道:“无事。圣上既已将此马赐给我,那就是我的。我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蔡师爷不必担心。”
蔡师爷安神道:“那好罢,不过既然都已经快到了,大人为何不让小的们将您送到家门口?”
余洌笑道:“这回家的路,我都已经走过千千万万回了。忽然让我骑马而归,反倒有些不习惯。再说这宝马性烈,我爹娘胆子小,怕吓到他们。”
蔡师爷恍然大悟道:“大人有心了。那属下便先告退了,大人请自便。”说罢便牵着马往反方向走,随行的官兵见了,也都三三两两散去了。
余洌见人都散了,举头环望了一番,却不见幕诀踪影,不禁口中嘀咕道:“奇怪,大侠呢......”
“你将随行的官兵都遣散了,若是发生了意外可怎么办?”
忽闻前方传来一个冷不丁的声音,余洌不禁喜道:“大侠,你武功可真好。”
幕诀怔了怔,“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安全。”
余洌道:“你们江湖中人不都信奉生死由命?再说,有大侠护送,我还担心甚么?”
幕诀道:“方才我若是反应再慢一步,你恐怕就......”
余洌敛起笑意,“人都说江湖险恶,实则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不绝于此,不过只是恰好发生在我身上罢了。”
幕诀不禁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通透。”
余洌道:“大侠说过,文有道,侠亦有道,道在人心。人心,本就令人难以捉摸,这处世之道,更是我阅遍万千书卷也学不来的。若言我清即江湖清,我浊则江湖浊,或许如此。但在这朝堂之上,波诡云谲,实确是无法与江湖相比的。敢问大侠,既是如此,我又该如何自处?”
幕诀道:“安身立命,尽你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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