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提着发皱的裙摆走到殿外的院子里,东边的天空升起微微白,又是新的一天,而在这之前,皇宫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夜夙随后出来,一身玄黑色的衣裳上有种莫名的味道,甚至将一贯清新好闻的竹香都遮了大半。
苏浅浅问他,“谁的?”
后头紧跟的成南忙将其他人赶得远远的。
诶,神仙又要打架了,凡人又要遭殃了,成南如是想着,拉住了不听从安排的秀秀,轻喝道:“你做什么?没瞧见王爷王妃有话要说么。”
秀秀鼓囊着腮帮子有些气愤,“我晓得啊,只是王妃先前吩咐了,以后若再向着王爷,就就”
成南瞬间目光一顿,盯着秀秀愈渐红窘的脸,“就什么?”
秀秀耳根子红热得要滴出血来似的,顾不得再和成南多说,一溜烟儿跑外头跑开了。
成南连连摇头,“奇怪”
夜夙站在院中的枯树旁,月光黯淡,他的面庞拢在阴影里,眼角掺杂着清透微薄的月光,有些神色莫辩。
苏浅浅以为他又想瞒自己,面上浮现一层怒色,再次问道:“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夜夙抿唇垂眸,顺着她的眼睛看去,长而又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小两块阴影,这小没良心的
他叹了口气,开口道:“是魏恒的。”
苏浅浅直直抬头看着他,深深吸了口气,冰寒从心底直窜蔓延至四肢百骸,夜夙袖下的手握了握,忍住了想要抬手摸她头发的想法,只道:“你既不喜,稍后我回府更衣沐浴就是了。”
他哪里不晓得苏浅浅在想什么,无非是无法接受他杀了人。
苏浅浅声音颤巍巍道:“那那魏恒那个十岁的孩子呢?”不只魏珺,还有冷宫中的卫太妃,那是个极温婉柔和的女子,还有珍珍,长得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一样。
夜夙嫌弃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等善恶不分的人?区区一个孩子,我还是能好好善待的,你看洛天赐同魏恒勾结,我可有对她弟弟做什么。”
苏浅浅默了默,还真是他说的那样。
他虽性格怪癖心思难猜了些,可好歹旁人还是摸得到他的底线的,且他也并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魏恒觊觎皇位自取灭亡,也是应当。
“你这人,还真是有些矛盾”
苏浅浅嘴角抽了抽,昂头看了看西边渐渐爬起来的那一坨微光,陡然心中升起一股异乡逢知己的感觉,尽管夜夙不是,但是他的母亲是啊,一个现代社会和迂腐朝代的产物,她看着看着,又觉得十分违和。
一个自小淫浸在权势顶峰的男人,如何能做到是金钱权力如粪土,教教她?她也想学啊。
内殿突然响起碗筷摔碎的声音,苏浅浅偏头和夜夙大眼瞪小眼,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这老夫老妻刚刚才腻歪了一会子,这就开始摔碟子摔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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