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

“许诺,你有想过娶妻生子之事?”

“想过,郡主呢?”

“我没有想过,但是……现在忽然觉得,只是想一想,貌似也不错”

“只是想一想吗?”男子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遗憾。

商依米偷偷翘起嘴角,忍不住的欢悦,她又叫了一声“许诺!”

他似乎不会厌烦般,重复着一句话,“属下在”

她说“许诺,待天下大定之时,你娶我可好?”

缓慢行驶的马车猛地停下,许诺全身发抖着,声音中尽是小心翼翼,他不敢转过头,不确定的又问一遍“刚才风大,郡主说了什么,属下没有听清楚”

“哦!那便算了!”,商依米想起身坐回椅子上,却才刚有动作,身后人忽然大声吼道。

“属下愿意!”

许诺匆忙起身,站直的身高,竟超出车顶大半截,他不得不弯下身子,低下头看着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车帘,深蓝色的棉布在他手中,居然成了小小的一团。

商依米有些失神的仰望着他,那一贯风轻云淡,温文尔雅的男子,竟会露出这种失措的表情。

思绪一闪,她听见他说“属下求之不得,郡主既然允了属下,可不能反悔”

许诺伸出左手小指,如孩子一般笑开了怀,说“属下从合欢姑娘那里听说了,小指是用来缠红线的,据说郡主手上并未缠着红线,索性属下来为你缠上一根”

许诺的小指有些畸形,第三指节比平常人更为突出,导致他整个手指看上去,有些可怕。那是在她六岁之时,为了保护自己,许诺被人殴打导致。当时整个手指的骨头都碎了,她花费许久时间,财力。才恢复到现在,已经算很好了。

无论商琅还是安清玉,都是她遥不可及的梦,也许她应该珍惜眼前人。

商依米伸出小指,勾住了许诺的指头,她朝他笑道“我允你了!”

说是两厢情愿还为时尚早,只是跟合欢、琴诀他们接触过后,商依米才意识到人生的苦短,身为凡人的渺小。

自以为掌控了天下,举世无双,到头来也不过是司命宫中一枚棋子,人间变迁、改朝换代,不过是场棋局。

商依米无端生出许多感慨,再回到王府时,这种感觉更甚。或许眼界的开阔,导致了整个人的变化。

在门口,恰好与二仙相遇,合欢赶紧粘上她,瞧见背后十分高兴的许诺,莫名其妙道“他这一趟出去是捡到钱了吗?”

“怕是抱得美人归了!”身为合欢合格的小尾巴,琴诀仙尊平常的活动范围都在她的五米内,可惜当事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仙尊好眼神”,俗话说,人心情好的时候,胆子都会大上许多,许诺拉着琴诀到了一旁,兴奋的将刚才事情全盘托出,包括鬼宅中的经历。

对于商家的造反,琴诀并不奇怪。命定之君是商琅,而如今的皇帝之所以还坐在皇位上,不过是司命的一个小小失误罢了。

“恭喜你,这么久了,总算是快盼到头了!”,琴诀低头,缓缓诱导“你为她所做的,总有一天会有回报,你只需记得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上天纵是再无情,也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说”。

那瞬间,许诺再次体会到仙家的神秘,那双墨色的瞳孔中,仿佛看见你的所有,透过你的灵魂、本质,看穿了你全部的秘密。

许诺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吞吞吐吐许久,最终也只是低下头,轻轻的道了声“如此……便借仙尊吉言”

没有人比许诺更清楚,所谓执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就像墨石,你握得越紧,手上染的颜色就越深。即便最后选择松手,可是已经染上的颜色,又怎能轻易消失。

执念的执,是执着的执。执着一些得不到的念头,便叫做执念。

合欢虽然抱着商依米,耳朵却一直听着隔壁的对话,百米距离对于她的耳力来说算不着什么。自然也将许诺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记下。

她第一反应是拉出商依米的右手,见以往环绕在小指上的红色印记有变淡的趋势,她兴奋的拉着她的手,就原地跳了起来。

“米酒?你注意到了,简直太棒了!,我终于可以给你们牵红线了”

唯有她自己先放下上一段姻缘,才有机会结下新的缘分。若是一如既往的钻牛角尖,只怕下场不会太好。

毕竟人世间的聚散离合、缘聚缘散,都不是凡人能掌控之事。

造反之事既已定下,那首先要做的,便是先解决商琅身后那只厉鬼。厉鬼不散,商琅的阳气难聚,身子自然不太好。

打铁趁热,二人二仙当下便提议,明日捉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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