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摩擦洞壁的轰轰声越来越近,顺著河道蜿蜒方向挤压过来,这一次霊搿帑怖势头迅猛,导致洞中气流产生一阵强劲的风压,刮得稍显平静的河面涟漪起伏,波光粼粼。

由于地下这条河道全是粘土和砂砾构成的混合土质,经过流水千百年冲刷而成,所以四壁几乎没有一个比拳头大的缝隙,加上这尸变而来的肉球体型奇大,而且能屈能伸,河道一头已经被它堵得严严实实,流水方向上的河道又不知有多长,带著一个快要昏厥过去的老爷子,我们又能退出去多远。

安洁见大伙集中在水道中央,脚步停滞,以女子面对凶险时独有的语气叫道:“发什么呆,还不快带老先生走,能走多远走多远。”

与霊搿帑怖照面以来,我对这只狰狞恐怖肉球的认识逐渐加深,心知这鬼东西嗜活物气息成性,但凡有丁点阳气血气,它便会穷追不舍,安洁是想牺牲小我,成就大众,以自己作为诱饵,为队员争取一点逃脱的时间。

生死抉择,崶宇玄圣在诡谲无常的瘗塟之地,迟早总是要面对,谁都逃脱不了。只要有一人拖住胖头鬼陀,其他人相对便安全些,说不定前方真的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眼下此举势在必行,总比大伙一块死绝要强。

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白了一方面是女子面前逞威风,另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医治点点的方法,霊搿帑怖是不得不迈过去的一道坎,我不愿他人牺牲性命代劳。

于是对安洁说道:“好歹我许默军伍出身,迂回诱敌战法我比你熟,凭我这身手段,边打边退,牵制它个把钟头理应不成问题,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们两条腿可得快点。”

最怕关键时候生起庸俗酸腐的争执,好像个个都能慷慨赴死似的,我多加了一句:“甭废话,你安大小姐假如过意不去,出去之后,多加点辛苦钱,聊表心意也就是了。”不容他们多说,把安洁往前推了出去。

安洁微微摇头,脸上呈现的似乎是一种最近才看清我为人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突然脉脉含情的说了一句:“akeare,illalaysreeberyu”说著径直让葫芦背起上气不接下气的老爷子,率队三步一回头,然后渐渐加快步伐。

我叹了口气,边往双管猎枪里补装子弹,边无奈自言自语:“这安洁老板,一到真情流露的时候就讲洋文,我跟你又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哪听得懂。”

远去时,一直信任我的不语将试图回转的点点强行背到身上,不顾点点哭喊,叫了一句:“默默,我们到前面寻找有利地形,筑好工事,等你请霊搿帑怖入瓮。”

安娜贝拉则说了一句:“rusyu。”

队员们就这样转到了河道的拐角背后,消失在我的视野里。这时,冤家路窄,霊搿帑怖臃肿的肉身从河道上游挤出肉身,附近土石发出挤压时的怪响声,流水被阻断,浅滩显露。

趁霊搿帑怖未挣脱河道洞壁的束缚,我走近几步,借著它自身的尸香火毒光芒,寻准了皮囊中栖身的拜月教主灵体,一枪射击,直打得通出两个碗口大的枪眼,流淌出一片粘稠状的不知名液体。这些半透明怪液很快便封堵住了撕裂的创口。

不过我此举只是试探,志在观察里面那具尸骨是否有生命特征,并不想打破这只肉球,让它多卡在河道里片刻,也算是为前方奔行的队员争取到一点救命时间。

要击杀霊搿帑怖,必先灭掉尸香火毒,而尸香火毒的命理,假如我推断无失的话,又以那具寄生在皮囊内部的尸体为根本。而且不出意外,尸体身上便滋生有某种特殊物质,可以解除点点身上的病症。

调整头盔灯照射,很快我便有了惊人发现,皮囊内部这具柔若无骨的尸体怪异无比,腹部发白的肌肤底下明显有一条血管一样的线条浮动,稍一动,这才看清,原来他双手抱著一个类似于气泡的透明囊状物。

更诡异的还止于此,拜月教主灵体面部上竟然扣著一枚古怪的面具。面具呈银白色,略有暗黑色参杂,遍刻十分古怪的纹路,形制为飞羽状,直护到耳郭处,下边是个波浪形弧,按照人面凹槽雕刻,刚好只把口鼻罩住,颧骨、眼睛,额头大部分面孔露在面具外边。

我静观其变,正看得出神。不料,邪性的霊搿帑怖突然发出如同女子哭喊的刺耳怪叫声,登时一张皮囊从中撕裂,犹似血红巨口出现在我的眼前,当中那具拜月教主灵体猛然站立而起,那白森森的修长双手张开,做出抱物状,扑腾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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