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嶻米尔地处地底五百米有余深处,按“埋星之地”的点位顺序布置,天月和地月对应而生。
拜月教以神秘和邪恶闻名,其教义别出心裁,认为教徒死后,通过地月的孕育,千年之后可得重生。可以断定,明楼遗址里那些脑袋奇大的石像,供奉的就是霊搿帑怖的神像。
拜月教大祭司手段极其残忍,命教徒剥除死者的血肉筋骨,在其皮囊空腔内,填充入某种特质的药物,这种药物低温下不易燃烧,要配合极殇遗宫的九个坐棺教主的尸身才能引燃,形成守护教主灵体的尸香火毒。
一旦有人进入极殇遗宫,揭开通古繇饬古棺,压力变化触碰到机关,导致石球滚落,摩擦生热让尸香火毒达到燃点,冲出九条火龙。接著,人体的血气再次通过九个坐棺教主之身传导,让尸香火毒彻底死灰复燃,尸香火毒的毒气却能致拜月教主苏醒。
棺椁中放置的陪葬品,旨在让崶宇玄圣在棺中多停留片刻,直至引燃尸香火毒,自取灭亡。千百年来,那些擅闯骷嶻米尔的崶宇玄圣,无形中成了拜月教主的贡品。
其实九个所谓的拜月教主脑袋不存,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头颅全被真正的拜月教主所掳,被霊搿帑怖生长时滋生的体液腐化,形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至于他们面目相似,很大程度上是由霊搿帑怖肢节末端的吸盘形成的,这类吸盘天生借人体的腹腔存活,以九个拜月教主的肉身为养分,吞噬尽所有的血肉之后,便长在他们的脖颈处定型。
假如不注意观察的话,还以为吸盘就是九个坐棺教主的脑袋。不过霊搿帑怖的末肢吸盘形似一朵绽放的丑陋花蕾,确实有八九分分像人样,我们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来,那也情有可原。
这时听安洁说霊搿帑怖之中坐著一个人,我们急忙举目看过去。那霊搿帑怖的外层皮囊虽是暗靑色,但里面充斥著一抹阴光,像是灯笼里点著一盏不灭魂灯,致使整副巨大的皮囊呈半透明状。
霊搿帑怖遍体尽是形如人类面目的暗斑,这些面目大部分早已扭曲变形,有多达二十几个,十分恐怖瘆人。透过暗斑缝隙看进去,果然见到有个人形之物坐在里头。
不出意外,这就应该是拜月教主的灵体了,隐约能见到有无数条细长的血管缠绕在他身体的各处,看样子是养分供给的血脉。
更古怪的是,拜月教主的灵体居然是一个盘膝端坐的赤裸男子。头部须发不存,皮肤一通煞白,身躯和四肢显得有些瘦削,就似皮包骨那般血肉不存,总之像极了在子宫中孕育的人,十之八九还有生命特征。
由于距离较远,光晕又显得过于朦胧,他的五官面目和神态看不太清楚,但从坐姿上看,俨然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式,有些威严。不过再如何的威严,始终都掩饰不掉那极重的邪恶气息。
我在部队那几年,曾经在昆仑山中见到过一枚琥珀,当中也是裹著一个如婴儿模样的胎癍,跟霊搿帑怖用皮囊保护灵体的样式极为相似。
我疑声奇道:“莫非拜月教主的灵体用树脂之类的物体包裹下葬,温度瞬间冷却,安置在地底长年累月之后,形成了琥珀神棺。”
不语说:“不是琥珀棺椁,而是一种罕见的蘑菇。这种蘑菇借尸体内腔生长,把死者的皮肤撑到极限,实为天然脱胎换骨的方式,拜月教主的灵体便可在自己的皮囊里不腐不朽,保存千年而不坏。”
安洁和安娜贝拉自然对这一切熟知于心,聚精会神的观看那霊搿帑怖缓缓的从通古繇饬古棺上脱落,待时机成熟,便可对其展开攻击,继而从极殇遗宫内逃离。
葫芦见那霊搿帑怖有所移动,惊叹道:“好家伙,还真是能动的大肉丸子,我说诸位,留神了。”
安洁打个噤声的手势:“别出声……”她似乎是倾听著什么声音。由于过度警觉,眉头紧蹙,伸开的食指举在耳朵旁边给僵住了一般。
安静了片刻,只听从那被石球撞破的缺口外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潸潸的流水声变得剧烈了些。想必从极殇遗宫出去之后有一条地下河或者底下暗湖。安洁原来是在等潮汐再次到来。
此时霊搿帑怖青火弥漫,将围绕著他“跪拜”的四十多具空皮干尸烧成一滩滩灰烬,而此时的地面上,有无数条灰白的气体流动。
谁都知道,这些不飘升的气体即是未及燃烧的尸香火毒,正咻咻的被霊搿帑怖倒吸过去,致使那霊搿帑怖的身躯又膨胀了一圈。地面上遗留的这些尸香火毒,一时半会恐怕还难以散尽,我们脚底下这片方圆之地仍然十分危险。
我在想,起初进入极殇遗宫,好险这里经过了数次潮湿空气的侵袭,否则我们踏进此地的第一步早就该丧命当场。或许这是拜月教大祭司故意为之,若不然那拜月教主就没有可供他享用的活人进入他的领地。
此行的目的我牢记于心,瞧瞧看了看身边聚精会神凝视周围变化的点点一眼。心想点点病因应该就藏在霊搿帑怖的身上,安洁所说的地藏骨符理应也是霊搿帑怖其中的一部分。
我更担心退路的问题,目前为止,我对此一点头绪都没有,原路折返是不可能了,但愿骷嶻米尔另有出入口。既然在那层石壁背后有地下河,顺著河流的方向寻找,多半能觅到出去的路。
终于,从缺口处刮进来一阵极为潮湿的阴风,地面那些流动的白灰瞬间沉积了下来,渗入地底。石柱尽头那三具皮囊干尸随风向最前端的安洁和葫芦飘来。
葫芦想都不想一下,伸开枪支欲将干尸推开。好在安洁应变奇快,将他的手按了下来。她并未动怒,因为葫芦此举是本能所趋,总不能让燃著尸香火毒的干尸落到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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