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异口同声呵斥:“又不正经了。”安洁招呼我过去,指著其中一根倾倒搭接在通古繇饬的边角的石柱,严肃的对我说:“顺著石柱过去,刚好可以到达那撞开的缺口边沿。”
葫芦却一心想著棺椁中的崶金,说道:“你们真是不务正业,棺椁都打开了,就这样离开,未免太不给拜月教主面子了吧,就撇下这几位教主不管了……”
安洁气的险些跺脚,若不是担心古棺再次动摇,恐怕就真用力跺脚了,她说:“我是指明逃生路线,当下肯定是不行的,先得解除飘在半空的皮囊干尸带来的危险才行。”
我生怕安洁就要破口大骂,急忙赔上笑脸同她讲道:“我美丽动人的安洁小姐,你这一气显然花容失色,不怎么好看了……嗯哼,刚才我们不是分析了吗,解除干尸危险的机关必定就藏在棺椁的底部,不妨让这葫胖子同志代你解忧,下到底下破除机关……”
葫芦见棺椁底下相貌一模一样的拜月教主尸身,也是稍有畏惧,凑到我旁边,轻声说:“老默,你到底帮哪头啊,明知是火坑还让我跳,你居心何在。”
我故作惊讶,低声对葫芦说:“你之前不是早就想开棺发财了吗,还一个劲的怂恿我为你打掩护,这会儿怎么就认怂了。”
葫芦忽然放声大叫:“笑话,谁怂了,怂包非好汉,更不会是我葫芦本人,你们就瞧好吧,我下去捞个底朝天。”说罢就欲跳进深近两米的棺椁里面。
不语情急之下出手,将葫芦拽了回来,对他说:“默默犯老毛病时说的话能信吗,不用下去,用铁钎探寻一下即可。”
这时,忽然传来叮当的响声,众人转目寻视,这才发现古棺另一端的棺椁中有崶金被抛了出来,便都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我心说糟糕,稍不留神,点点这小家伙又给我捣蛋添乱去了。
我飞身扑到了这口棺椁的边沿,低头向下俯视,只见点点站在棺椁的底部,手里抓著一件崶金,自娱自乐的东敲一下,西敲一茬,玩得简直不亦乐乎。
那老先生见状,吓得眉毛都翘了起来,惊呼:“这位孩童万邪不侵,老朽苦修数十年,还不及她朝夕之功的修为。”众人慌乱惊叫不已:“点点,危险。”
我顾不得多想,当机立断,撒开四肢便跳进棺椁中,同尸为棺,然后把点点抱了起来:“小将军,你又胡闹。”
点点咯咯的笑了起来,把雕花匕首收入鞘中,抚著我戴著防毒面具的脸庞端详,欢快的说道:“哥哥不用为我担心,俺点点厉害著呐,死人都怕我,你看这小老头,怕的不敢看我一眼了,嘎嘛错错的,混蛋。”
棺椁内空间不大,深度却足以将一个站立的人淹没,盘膝端坐的拜月教主,此时此刻离我的双脚还不到一米的距离,他把原本抬起的脸伏低,似乎那面目五官正渐渐淡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见棺椁内并无危险,便对点点说:“小将军这么可爱,谁敢欺负你,鬼都不敢把你怎么样。”说著转手把点点托到了肩膀上,打算让棺椁外边的葫芦他们把点点拉出去。
但还来不及把点点托出棺口,忽然感觉我的脚底下似乎有个东西在蠕动,棺底厚厚的一层骆驼毛毡扯成一捆,连同那拜月教主的遗体都被拉得斜倒,这厮靠在冰冷的棺板上,冲我直登眼,转眼间那面目便模糊不清了。
更可气的是,也不知道这棺底是不是有个另外的缺口,我一脚似乎踩空,支撑之力一虚,瞬间便往下落下去一截儿,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把点点给重新倒拽进棺椁里面。
棺椁外边的众人见此情形,急得七嘴八舌的吵成一片,纷纷叫我赶快从棺椁里出来,底下有个东西就要出来了。而这时,整个通古繇饬古棺再次剧烈震动,底下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
危急关头,我大吼一声,伸两臂尽力一撑,把点点给托了出去。正手忙脚乱的就要往外爬,葫芦和不语也都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奈何我双脚陷得很深,膝盖以下裹了一团厚重的骆驼毛毡,反牵之力没能让葫芦和不语把我从这诡异的棺椁里拉出去。
安洁冲我大叫:“许默,你背后,你背后……”众人又都叫我小心身后。
背后不管有什么东西,眼下我都无以防备,双手被葫芦和不语拽住,双脚又被扭卷的骆驼毛毡束缚,动都动不了分毫。情急之下急忙扭头去看,却见那拜月教主死死的抱住了我,那裹尸布从后倒裹而来,很快就缠到了我的胸口上。
正暗自心惊不知该如何应对之际,却发现抱住我的拜月教主尸身渐渐的发出幽绿色的暗光,跟悬飘于高处的数十具干尸那不知是否是明火的异光一模一样。若是这层异光能燃烧,我许默这条命恐怕就得耽搁在这里了。
我急得不知所措,大声喊道:“葫芦,蚊子快放手,你们拉不了我出去,快散开,通古繇饬古棺最底下有个夹层,第十个拜月教主就要出来了。”
葫芦和不语刚撒手,我身子便疾速往下陷落,那层黑漆漆的裹尸布顷刻间缠裹到了我的腋下。慌乱中我腾出双手,打算取出武器杀开一条血路,但是匕首和双管猎枪均被裹尸布缠得十分牢固,拼尽了全力也没能把武器拔出来。
棺椁深度有余,但宽度有限,葫芦他们想要下来施于援手都不可能,他们只能围在棺口的外边嘶喊。无计可施之际,只听“呀哈”一声叫唤,点点竟然重新跳入棺椁之中,凭借她那两把锋利无比的雕花匕首,挥舞著小手,很快便将缠裹我身体的裹尸布和那拜月教主撕开。
我顺势用力往上一蹿,挣脱裹尸布的束缚,双脚分别抵在棺壁上,转手把点点拉住,点点借力荡个身子,便即跳出了棺椁。
底下的拜月教主尸身瞬间附了一层犹如火焰那般的绿光,我不敢逗留,急忙翻身从棺椁中跳了出来,本以为化险为夷,没料到那层厚厚的骆驼毛毡和裹尸布如同水线那般往上蔓延,就在我即将离开棺椁的刹那,突然从底下探出一支满是黑毛的怪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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