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地藏撼界之内阴气极重,极易让于此地生存的生物发生天性转移异变。墓主人的某些不可预知的物质,通通保存在这些动植物的神经血脉之中,最终模样也跟人类相差无几。

巡夜骷蝠极有可能是地藏移位的产物,以此来拱卫骷嶻米尔地宫的安全。看来拜月教徒中不乏高人存在,只可惜误入歧途,本该渡济苍生,却把这身手段用来守护拜月教教主的邪身了。

胡思乱想到此处,我不禁琢磨出声来:“地藏移位,祖脉未显,格局灭,形势藏,布置如此精妙的骷嶻米尔,何故到这里少了一个关键点位。”

众人齐刷刷的向我注目,都问我嘀咕什么。我回过神来,告诉他们此地应该有七个点位才对,但是我观察了整个明楼附近的地形格局,只找到了六个明显的“守脉”形势,太过反常了。

安洁略有所思的对我说:“当务之急,救老先生性命为先,其他的事暂时搁置,稍后再议论。”

我还是放心不下,随口说:“我代老先生感谢诸位。”其实心里却一直想著寻脉点塟。缺失了的这处点位只有两个布置方法,一个在“天阙”,一个于“地赋”,但是高处尽是连成一片的原始岩层,一点缝隙都没有,莫非明楼下边有地宫。

赶忙往地上跺了一脚,这圆形石板厚实无比,从回传的力道和声音上判断,也没察觉地下有空间:“不行,这明楼地面某处肯定有入口,此地应该安葬个尸体,才能守住形势不散,否则地藏移位何以成形。”

我这冷不丁防的跺脚,队员们无不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倒让老先生的身体剧烈颤了一下,他那张开的口齿传出“哇哇”的啼哭声,连续吐出来暗红色的怪液。

眼看令人震惊的一幕即将发生,众人来不及对我横加指责,便都屏住了呼吸,御制著心跳。稍停片刻,只见一只“手掌状”的肉胎出现在老先生的嘴角处,吱吱的微鸣声随即响了起来。

原以为这东西很快就会掉落,事情却没有朝我们预想的那样发生,巡夜骷蝠回缩到了老先生的口腔中,险些把老先生的腮帮给撑暴。

我怕安洁又要毫不留情的呵责,急忙嬉皮笑脸的当先说道:“诸位稍安勿躁,这邪门的家伙迟早得出来,我想到办法了……”说著让葫芦抱好老先生,然后慢慢蹲下身子。

我把不语手上的银针拿了过来,又从安娜贝拉掌上捏来一颗瞳涎夜蒾珠,也不征求安洁的意见,指力一卷就把银针打了个钩子,说道:“古有姜太公空杆钓鱼,今有我许默银针钓虫,千古佳话至此美名留。”

安洁冷冷的盯了我一眼:“但愿你的手段能有口才那么厉害就好了……”

我让他们稍微散开一些,然后伸手顺著老先生的鼻梁往下推,手掌顺势张开,倒掐在老爷子的腮帮处,暂时锁住他的颌关节,接著以银针穿一颗瞳涎夜蒾珠,刺到老先生的嘴角处。

这招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的,谁都想到了这个办法,只不过太过危险,倘若一个不小心,巡夜骷蝠的幼胎钻进老先生的腹中,只怕开刀动手术都未必能救得了老爷子的性命。

葫芦奇道:“老默,你那钓针都没放进老先生的嘴里,钓个鬼啊,不行让我来,钓鱼这种事我最拿手了。”

我说你就别费劲了,你当我真钓巡夜骷蝠啊,我是在钩魂,非把这小虫子的魂给钩出来,交由黑白无常押到地府,听候老阎王爷发落。

我心知这个举动必定引来安洁他们的呵斥,不过不等他们张牙开骂,我便用另一只手猛地拍了老先生的后脑勺,只听老爷子“哇”的大叫了一声。

不语眼疾手快,将老爷子正对面的安洁和安娜贝拉推开,就在这时,从老先生的口里喷出一团满是血丝的液体,将他面前两米范围的地面都洒上了淅淅沥沥的液珠。

这些血丝比头发还细,在地面上编织成网状。转目看过去,发现这些血丝还在跳动,似乎是个有生命特征的神经元物体。在血丝的末梢长有一个拇指头般大小的肉瓣,随着血丝的颤动,这颗肉瓣也就瑟瑟发抖。

葫芦问我:“老默,这他娘的就是巡夜骷蝠的幼胎,可真够恶心恐怖的。”

我说:“这万万不是巡夜骷蝠的幼胎,而是它的……它的魂魄……”

安洁很快就看出了名堂:“许默,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说这东西是巡夜骷蝠的魂魄倒也贴切,但巡夜骷蝠的幼胎还在老先生的口腔中……”

我洋洋得意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我也是通过地藏移位的格局,联想到人皮劘灯魂体分离的古塟法,顷刻间便灵光闪现,想通了这些事。有必要的话,稍后再慢慢向诸位坦白……”

安娜贝拉默默点头,感叹道:“也就是说人体的一部分思维神经保存到了巡夜骷蝠的胎卵之中,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葫芦抱著老先生的双腿,说道:“那还不赶紧把这只要命的鬼东西从老爷子嘴里取出来。”

不语笑了笑,对葫芦说:“既然巡夜骷蝠的魂魄都被默默钓出来了,离它的形体跟出来还远吗,老先生的性命总算救回来了。”

我再次用银针穿起两颗瞳涎夜蒾珠,捡步走到地上的那颗肉瓣傍边,对葫芦说:“我变个戏法让你瞧瞧……”说著就以沾染了瞳涎夜蒾珠汁液的银针刺进肉瓣之中,这肉瓣旁边有个类似于口器的缺口,它被银针所伤立刻发出如同夜猫的低鸣声。

随着肉瓣的叫唤,老爷子的嘴也立刻卷动,发出了跟女婴啼哭声一模一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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