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芾转过身,便看到君子昀颀长的身姿,修长挺拔的身上映了许多树影。

疏斜错落的树影覆盖了整个庭院,消减了大半的炎炎烈日。

“王爷找我?”

“嗯。寻了一路,终于见到了。”君子昀视线移到了君况身上就有些薄凉了,索性挪在一边,踱着步子到一方石桌前坐下。

叶芾起身,牵引着君况到石桌旁。

君况瑟缩着到了叶芾背后,不敢去看君子昀。

叶芾看了眼君子昀,示意他温和点。

君子昀收到叶芾嗔怒样的眼神,竟笑了笑,嘴角勾起了弧度。

“过来,我不吃你。”君子昀坐下后,恰好能平视十岁的君况。

“六哥……”君况答应着,手却紧紧攥住了叶芾的袖袍。

君子昀看着小孩子的手紧紧攥着叶芾的衣服,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这一下子更加刺激了君况,就差哭出来了。

“得了,你压根不会哄小孩子。”

“难道丞相很会?”

“咳咳,我长得和善不行呀。”

叶芾半抱着君况,也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乘凉。

这样大片的空地,地上是绿茵茵的草和青石板,头顶上华盖般的参天大树。

“真是个好地方。”

“曾经,本王最喜欢坐在丞相的位子上,与二哥对弈。”

“在这里?”

“嗯。”

是了,君子昀和君毅身为皇子时,定是住在此处的。

那慎颐宫,该是承载着君子昀许多回忆的吧。

曾经的君子昀,还叫君故。

叶芾突生感慨,却又不知晓说什么好,望着君子昀也只是张了张口而保持了沉默。

“丞相想说什么?”

“没什么。”

“往事不可追,本王知晓这些道理。只是十年没有踏足这里,有些念想罢了。”

“我突然想放风筝,王爷会扎吗?”

“风筝?太小家子气了,丞相想不想看看整个皇宫。”

“诶?”

“小十呢?”

“好!”君况兴致盎然,看了一眼君子昀,又缩回了叶芾身后。

君子昀笑了笑,自顾自进了慎颐宫内,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锁。

叶芾看着,瞅了一眼君况:“那是他的房间?”

“嗯……是六哥的。父皇一直保存着。”

“昊宁王,你干嘛这么怕景阳王呢?”

叶芾好奇。

按理说,君况十岁,是没有机会跟君子昀有接触的。

“乳娘说,如果六哥见到我,一定会杀了我……”君况红了眼眶,委屈巴巴的样子。

而这话听在叶芾耳中,却如巨石沉湖般惊起波澜。

以前的君子昀,是否与现在千差万别?

直到君子昀拿着一把沉重的短刀出来,叶芾才恍然回神,愣愣抬头看着君子昀,挡在君况前头。

“你这是作甚?”

“做风筝呀。”

君子昀笑了笑,晃着叶芾的心神。

温文尔雅,不露锋芒。

是他掩藏太过,还是褪尽了过往?谁也不知道。

“君子昀,你会骗我吗?”

“不敢。”

“为何?”

“就是不会。”君子昀转身背对着二人挽起袖子,带着刀到慎颐宫后庭砍了两棵树。几下清理了别枝留了粗壮的枝干。

随后又劈成光滑粗长的棍棒。

“许久没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飞过来。”

“有景阳王保驾护航,它敢不飞起来?”叶芾牵着小孩儿,走到君子昀前头。

没记错的话,前庭的大殿周围,有大片平坦开阔之地。

它一定能飞起来。

君子昀用了雪白布匹做出此人还高大的风筝来。

“小十试试。”

君子昀声音冷冷的,让君况踩在风筝底下的横杆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