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熊槐见群臣无人开口,便主动询问道:“令尹,你可有办法阻止魏韩两国的货币流入我楚国,让我国中父老全都愿意使用我楚国铜钱。”
昭雎想了想,拱手道:“大王,臣有两个办法。其一,那就是我楚国工尹府直接铸造魏韩布币,如此,则我楚国无失,而百姓亦不损。”
熊槐一听,点头道:“好办法,只是,若是我楚国直接采用魏韩货币,那寡人的脸还要不要,我楚国的脸还要不要了?”
昭雎一滞,再拱手道:“大王,臣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减少我楚国铜钱的分量,将铜钱铸造为三铢铜钱,这样我楚国的铜钱价值就大致与魏韩两国的铜钱相等了。”
“嗯!这也是一个办法。只是~~”熊槐点了点头,然后又从袖中拿出一枚比成人拇指指甲盖略大,贝壳模样,刻虫鸟文的铜钱,迟疑道:“只是,令尹,寡人手中这枚铜钱,乃是我楚国工尹府铸造的铜钱,约五铢重。”
说着,熊槐拇指食指按住铜钱两端,向昭雎示意道:“这五铢铜钱已经够小了,若是三铢铜钱,寡人担心百姓手中的铜钱一掉在地,那百姓就找不到了。”
昭雎仔细看了看楚王手中的铜钱,沉默了一下,拱手请罪道:“大王,臣愚钝。”
熊槐闻言,又转向工尹公输正问道:“工尹,请掌管我楚国铸钱之事,可有对策解寡人之忧。”
公输正闻言,直接低头道:“大王,臣愚钝,请大王降罪。”
熊槐一听,再次看向其他大臣道:“卿等可有对策。”
群臣皆请罪。
此时,熊槐长叹一声道:“之前,大司农在江东之时,见越人大都使用刀钱,与我楚国不同,为使江东归化,大司农曾书寡人,准备在江东废刀钱,行楚钱。
寡人许之。”
群臣一听楚王说到已故大司农许行,立即知道今天的重点来了。
另一边,熊槐还在接着道:“只是,大司农准备在江东推行楚钱的时候,却犯难了。
大司农早年居住在我楚国淮北,日常使用的是魏国布币,其后,大司农曾暂居滕国,使用的是齐魏刀钱,后居于淮南郢都,使用的是魏韩布币。
而我楚钱,国中百姓已经甚少使用了。
而且,即便在江东推行楚钱,也难免为魏韩两国所趁。是以,大司农又书寡人,说楚钱不便,请行新钱。
寡人思虑再三,终究以为楚钱太丑,且携带不便,故许之,让大司农在江东推行新钱。”
说着,熊槐又从袖中拿出一枚圆形方孔钱,向群臣示意道:“此钱乃大司农在江东所造,重五铢,刻我楚国祝词,外表简朴大方而美观,且十分便于携带。
最重要的是,铸造这种圆钱,远比铸造铜贝钱简单。
而且,因为此圆钱中间缺孔的缘故,同样是五铢铜钱,但圆钱看去却比贝钱大了近一半,仿佛铜钱分量十足的样子。
所以,大司农在江东推行此钱五年,便彻底取代了江东之地本来使用的刀钱。”
说着,熊槐停顿了一下,让群臣微微思索一下后,再次开口道:“不久前,大司农书寡人,言楚国之中,魏韩楚三国铜钱并行,而楚钱流传较少,这对楚国不利。
是故,大司农书寡人,以江东新钱为本,统一货币,以抵制魏韩两国从楚国融钱获利。
寡人思虑再三,觉得大司农说的对。”
说着,熊槐看着群臣道:“所以,今日寡人召集诸卿,除了商议新任大司农人选外,还想众议推行楚国新钱一事。”
说着,熊槐一挥手,立即便有一群使者进入殿中,然后给每位大臣送新铸的圆形方孔钱。
接着,群臣观摩了一阵新钱,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新钱远比楚国的铜贝钱美观。
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楚国的先祖为何会制作出那么丑的铜钱,丑到国中百姓都厌弃它,甚至戏称它为“鬼脸钱”。
群臣沉吟见,昭雎拱手问道:“敢问大王,若是推行此钱,如何收回百姓手中的布钱。”
熊槐理所当然的应道:“以重量等价相换,魏韩布钱大者二十铢一枚,而新钱五铢一枚,那我四枚新钱换魏韩一枚大钱。”
群臣一听,都是五铢一枚的楚钱,由原本一换七变成现在的一换四,其中利益只要不是傻子,那都能看出来。
一些原本还打算以旧制不可改或者百姓不便为由,准备开口反对的大臣,面对七和四这两个显眼的数字,也不敢开口了。
若是此时开口阻拦楚王推行新钱,那一定会被楚王灭族,而且被灭族后,还会遭到国人的谩骂与嘲笑。
群臣又沉默了一下,还是昭雎率先开口道:“大王英明,臣以为推行新钱可行。”
昭雎话音一落,早就知道新钱事情的屈原,立即跟着附和道:“大王英明,臣附议。”
昭雎屈原一开口,其他大臣,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全都开口道:“大王英明,臣等附议。”
熊槐见朝中重臣无一人反对后,再次开口道:“大司农曾在江东推行新钱,效果良好,是以,这次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钱,寡人也决定效法大司农旧事。
寡人决定以平籴府为基础,将粮食布匹等关键物品全都与新钱关联,以现在魏韩两国布钱为基准,换算成新钱价格。从今以后,我楚国平籴府收购贩卖粮布,只使用新钱,不再使用原先的贝钱,也不再使用魏韩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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