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言大喜,道:“一帆果然俊杰。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保持目前境界即可。到小比时,三家不会挑战你。到时要么静观其变,要么随便打上一场,随意即可。”

“我有什么好处?”

“小比中你不会受伤,秋猎之后的动荡里你也能保住性命。这里有件天蚕衣,先借你防身,事成后另有重谢。”

“我如果不答应呢?”

莫一言眼神忽然变得极其凌厉。

“一帆你可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我们只是希望为秋猎之后多存点实力而已。如果不答应,哪怕你真能突破到八阶,小比之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莫一言拂袖而去。

莫帆看都没看桌上的天蚕衣,身影闪动,便如同鬼魅般跟在了莫一言身后。

走出小院,莫一言来到了演武场。演武场中只有极少的人还在修炼,大多年轻子弟都聚集在角落里议论纷纷。

莫帆在附近藏好身形,议论声尽收耳中。

“莫无双真是太蠢了,数百年的莫家,就这么被他葬送了!”说话的赫然是莫一诺。

“胡说八道!三家前来逼宫的经过大家都听说了,赌斗根本避免不了。赌注大点小点又有何区别。按我说,莫家如果真的葬送,也是葬送在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怂货手上。哪怕这次输了,只要团结起来,凭着底蕴莫家也亡不了。”

“赌斗是避免不了,但又何必把藏经殿赌上。那可是莫家多少代人的心血!让庄子梁去一次仙门大录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需要的是时间,应该拖,拖个十年八年。这样直接赌命,一把定生死,绝对的错误,绝对的愚蠢!”

“狭路相逢勇者胜。拖十年八年干什么,当缩头乌龟吗?莫家的今天是缩出来的?真要输了,你以为那三家会给你十年八年修养生息?他们只会不停地找借口动手杀人,不停地找机会清洗,同时把你这种没卵子的家伙养成自家的狗。家主做的根本没错,他们咄咄逼人,我们不能怂。只有这股血性在,莫家永远都不会亡。”

“照你这么说,打仗只要不动脑子地冲锋就能赢?这个暂且不论,那让莫帆参战又是怎么回事?白送一场,不是蠢是什么?莫无双就和你一样,是头没脑子的猪,没资格做家主!”

“去你的。那也是因为你这种吃里扒外的货色太多,无人可信的缘故。揍死你这个狗贼……”

乒乒砰砰的打斗声响起。泾渭分明的两派扭打在一起,莫一诺那边人数多些,但在这边的勇猛面前,也没能占到便宜。

除了他们,还有许多没有加入争吵的人,急忙上来拉开了双方。

莫帆没有理会这场纷争。等到风波平息,他又悄悄地跟上了莫一诺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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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后,龙蛰城外,秋猎谷。

秋猎前夜,九月初三,露似真珠月似弓。

莫帆信步走在山谷的小路上,默念着前世里感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诗句,赏月赏景。这个数十年后重新热闹起来的山谷,布满了营帐。人很多,但能如此轻松悠闲的,实在没有几个。

名为观猎台的巨大擂台两侧,气氛迥异。

莫家驻扎在观猎台东侧。偌大的营地里只有几个零落的身影在走动。错落于地的似乎不是营帐,而是监牢,禁锢了人们的身体,精神乃至希望。

细看之下,这数十座营帐隐约分成了三部分。

莫无双的营帐在北面,有三成的营帐环绕周围。而在南面,则是以莫一诺父亲莫双鹤为首,数量也差不多。余下的营帐数量最多,不偏不倚地介于两者之间。

无论这三片营帐里有着怎样的立场区别,但气氛都是一般的压抑沉重,颇有等待着审判的囚徒味道。

而观猎台西面,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龙蛰城大小势力的营帐如同众星拱月般环绕着那三家的营帐。提着大小礼盒的人们如潮水般涌向最中央的三座营帐,很快便排成了三条等候觐见的长龙。

而小辈们,其中多是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则涌向了三家的子弟营帐。

之前的一个月,柯闵庄三家以准备秋猎为由,闭门谢客,挡住了不知多少削尖了脑袋的人们。在这个即将迎来新时代的夜晚,他们终于放开封锁,以热切却又端着架子的姿态感受着龙蛰人民的热情。

等候觐见的几条长龙、觥筹交错的多处营帐,年轻人歌唱起舞的数堆篝火,处处洋溢着胜利、强大和欢乐的气息。走得近了,便有秋风送来欢声笑语,所谈所论都是龙蛰城的美好未来。

观猎台的南北两侧,也散落着不少帐篷。这是些没有站队的中型势力,与四大家攀附不上的小势力,以及提前到来的零星武者和百姓。

夜色深沉,又渐渐消退,改写龙蛰城历史的一天终于来临!

人群将巨大的擂台围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南北两面,昨晚还十分空旷,如今早被清早赶来的观众挤得连针都插不进。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或兴奋或焦虑或绝望或迫不及待地迎接龙蛰城的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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