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盛家的人口,光是做饭,泔水车也要一日一出还是出事了。

燕都表面风平浪静,但暗流已在各处涌动。

幸好有这三日来做缓冲,给郭时敬疗伤的时间,越则煜暂无性命之忧,只是至今未醒。

和诸葛先生商议后,林子朝一致决定既然煜王伤势暂稳,便要想法子出城。越则昭已锁城三日,百姓怨声载道,就算安抚人心两日内城门也要打开,如何逃出层层检查便是关键。

入夜,瞧着诸葛先生为明日做着准备,林子朝悄声离开。

走过野草满布荒芜小径,林子朝看着眼前院落,不过一墙之隔,竟是另一番天地。

流水,假山,竹林,亭台,小小一方院子,竟像在深山桃源一般雅致。

“丫头,不请自来,可要小心。”

顺着声音回头,林子朝乍一眼竟没认出眼前这个雍容自若,翩翩风度的男人竟会是那个疯老头。

林子朝有些不信,又从头到脚再次打量,随后没忍住笑声,“怪不得能抱得美人归,可以的。”

晁老头轻蔑一声,冷笑道:“哼,肤浅,老头我靠的是才华。”

“容颜已逝,这几年你的确靠的是才华。”

“走开走开走开,就你这样天天算来算去,过几年谁显老还不一定呢。”晁老头心气不顺,打发道:“你那个煜王死了,没事在我这瞎晃悠。”

林子朝顿了顿,没有说话。

见没有还嘴的林子朝,晁老头眼睛一转,忽然乐道:“嘿,真死了!就说这天瞧着不太对,果然换主了,老头我都佩服自己。”

抬起头,林子朝将来意挑明,仅凭仆郇和几个护卫送越则煜出城,武力上实在不占优势,他不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出事,他需要帮忙。

眼神暗了暗,晁老头盯着林子朝收敛笑容,冷声道:“丫头,你的心变了。”

“我何曾……?”

不等说完,晁老头直接打断,“当年发誓要让仇人血债血偿,发誓要让林余安痛彻心扉,发誓一路坚持达成所愿的人,是谁?……你忘了你自己,忘记了你的目标。”

“我没忘,我找到了韩琚和林余安勾结的证据,我找到了致命一击的底牌。”

“那你还在干什么!”

晁老头大怒,“越则煜已败,为何还要救他,一条丧家之犬有什么利用价值!你该去找越则昭告诉他韩琚的真面孔,将韩琚的力量收归你用,断林余安的一支臂膀,这才是致命一击!”从眼前形势看,林子朝知道晁老头说的法子是自己最优选择,可他不想放弃,不想放弃越则煜。

“他救过我,我也要救他一命。”

晁老头怒其不争,冷漠道:“燕皇一病不起,越则昭把控皇宫,韩琚把控百官,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越则煜拿什么去战?你拿什么去救?”

张了张嘴,林子朝最后只说出一句,“……我信他。”

说完林子朝也愣住,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两个字眼,相信?他从何时开始会相信别人?

摇摇头,晁老头失望至极,本以为是个清醒的,可终究还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

看着晁老头的背影,林子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就算是绝境,我也能自己挣出一条路,他也一样。”

这话也有人曾对他说过,可结果呢……晁老头想起往事,长叹一声,“丫头,情之一字,最为伤身。”

“你自己都重伤不愈了,还来告诫我……”勾起嘴角林子朝一笑,转身离开。

没人帮他,他自己救。

第二天,城门终于打开,城墙下排起出城的长队,有挑着担子的樵夫,有拎着篮子的妇孺,有赶车的马夫,有进货的商队,所有人都踮着脚在烈日下等候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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