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向前三步,起身又拜:“回皇上,正是。”
“哦,她是?”
“小女云歌。”
“朕命你协助太子操办祭祀一事,没想到却把你女儿也无端牵连进来了。”
圣帝眼神在眼前女子身上深深打量,片刻后开口:“纤纤弱质,美人如玉,顾侯爷,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圣心难测,顾侯爷不知这突如其来的赞赏是何含义,只得俯首恭敬道:“圣上谬赞。”
顾云歌却被那束审视的目光看的极不自在,不由缩了缩身子,将头埋得更低。
却未发觉颈间领口因着这动作不慎向下滑了半寸,只露出皓颈如玉,在细碎阳光下光洁近乎透明,如同名窑新出的雪瓷。再往下,是一双秀丽锁骨,线条柔和精致,如同蝴蝶的两扇羽翼,轻轻停歇在那一片如雪嫩肤之上。
圣帝的眼睛在那一片雪瓷蝶翼上淡淡扫来扫去。
不远处的箫怀凤心底微沉,她分明从圣帝眼中,看到了浓厚的兴趣——那是猎人在看见猎物时的兴奋,也是男人在面对女色时的欢娱。
果然,圣帝轻声开口:“今年春季的秀女遴选,你的名字可上报了?”
顾云歌还未开口,太子却抢先脱口而出:“父皇不可!”
圣帝眼中一凛,未曾想到太子会这样毫无眼力价的阻拦,又对他的莽撞心生怀疑。
下一刻却听到顾云歌轻声开口,声音柔婉,但却坚定:“的确不可。臣女庶女出身,是没有资格参选秀女的。”
太子松了一口气,顺势接口:“是,是,她是侯府庶女,无法与父皇尊贵身份相匹配,儿臣才一时情急,出口阻拦。”
圣帝闻言,眼中怀疑才又消散,又遗憾地看过顾云歌:“摆驾回宫。”
众人跪立许久,恭送圣驾。
直到那銮驾出了祈雨坛,消失在门外,才纷纷起身,一边唏嘘着今日的变故,一边三五成群的退下。
人群散尽,太子才走到天凌身边,微微一笑:“今日之事,多亏你了。”
嘴上是在道谢,然而语气里,却实在听不出过多感激。
天凌耸耸肩,仿若早已习惯:“臣弟应该做的。”
顾侯爷再三谢过太子今日对自家女儿的出手相救,而后命随从抬了顶软轿,把身体尚虚弱的顾云歌带回了府。
当他们抵达侯府的时候,顾清影瞧见从轿上被人搀扶下来的顾云歌,一张小脸花容失色,犹如大白天见了鬼:“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箫怀凤上前,一手扶稳顾云歌,轻巧一笑:“大姐以为,她该在哪里呢?”
顾云歌默契地接过话“我自然是该在祈雨坛的那架高台上,被活活烧成一把灰了。”
“不,怎么回事?”顾清影嗓音微颤。
“怎么回事,该问大姐你呀。”顾云歌偏了偏头,遣散了院子里的下人们。
她看见侯府门口又走进两个人影,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昨日我被人在寺院劫走,点了定穴和哑穴,却又被秘密送回侯府,是大姐你和流金把我的脸蒙上,带入夏台与那位二月处子做了交换的啊!”
顾清影手心生出一层细汗,她昨日是假用侯爷之命去了夏台,借着要为二月处子梳妆打扮的由头,遣散看守,趁机将顾云歌与那女子调换过来,而为避免事情败露,也早已将那二月处子秘密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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