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凤面无表情，眼底尽是冷笑：鬼神皆是出自人心，只有做多了亏心事，才会轻易被“冤魂”吓倒。
今日大夫人的疯癫之状被朝中官员以及他们的亲眷尽数看了去，以后也是难以再掌一府主母之位。
人群散尽，天凌行至她身旁，眼神清明：“刚才那人，轻功很好啊，好到我都差点被唬住了。”
她坦然看向天凌，微微一笑，并不打算掩饰，因为在他一双清澈洞明的眼眸中，任何掩饰都是徒劳。
“有你在的地方果然都会很有趣。”
“殿下过奖。”
萧怀凤厚着脸皮着接下了对方的“赞扬”，躬身告退。
回去的路上，步伐轻快了许多：她真是越来越喜欢楚逸尘这小子了，当男人像男人，装女人像女人，扮女鬼更像女鬼，就连教给他的台词，也说的一句不差，真不枉她帮他端了那么多次饭！
而大夫人自那日受惊之后，一病不起，偏偏传闻中的厉鬼还夜夜在她房顶上飘来飘去，哭喊声凄厉骇人。
即便她搬出了贵华苑，即便府里请了道士来做法，即便大夫人天天跑去祠堂抄经书，都毫无用处。
被恶鬼缠身，大夫人开始精神崩溃。整日里神思恍惚，时长有些疯癫之状。顾侯爷对她日渐冷落，府中事宜也渐渐交给二姨娘打理了。
听竹轩里，萧怀凤把饭菜恭恭敬敬送到楚大爷面前：“吃，这些全给你吃，天天晚上演戏真是辛苦了。”
楚大爷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低头大快朵颐。
萧怀凤一手支腮，怀着慈母般慈爱的眼神看向眼前“少女”，心中骄傲情绪油然而生：吾家有女初长成，夜夜装神又弄鬼啊！
日光柔和，风声细细，一抹绯红色身影袅袅踏入房内：“三姐。”
萧怀凤抬头看去：“云歌。”
顾云歌的身影在暖阳下度上了一层浅浅的柔金，含笑开口：“多亏了三姐的鬼主意，大夫人的疯病一天比一天重，今日要被送去京郊普度寺清修静养了。”
“咎由自取。”
萧怀凤笑意淡淡，说到底，她是被自己的心魔打败了。
如果不是她平日里做多了亏心事，怎会怕所谓的冤魂索命？
不过正所谓一人得到，鸡犬升天，一人失道，连累周边。
大夫人谢氏疯癫无状，导致主母身份被废，再无倚靠利用的价值，娘家亲戚们也将她当作了一枚弃子。
顾清影便失去了主母的庇护，失去了强硬娘舅家的靠山，就再也不是集万千璀璨于一身的嫡长女，也再无资格动成为与太子联姻的不二人选了。
想到此，萧怀凤心中真是畅快，她笑意嫣然看向顾云歌：“从此，她再也不能跟你争了，不，其实不用争，你就已经赢了。”
因为太子心中的人是你。
顾云歌浑然不知自家三姐内心的丰富剧情，只是一头雾水：“三姐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的四妹要嫁给这天底下最心仪的男子，和他结成连理白首到老，不能轻易被人辜负了去。”
萧怀凤眉眼带笑，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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