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良正松松垮垮地坐在书案后面的紫檀木椅子上,他昨晚跟那个香艳的姑娘折腾了半夜,这会浑身无力,满脸的倦容,如果不是惦记着鸦片的大事,哪怕天塌下来他也得睡得中午。
他看见狼狈不堪的卢掌柜以后,慵懒地问道:“卢掌柜,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卢掌柜赶快说:“大人,我昨天为了逼迫颠地交出鸦片来,扯了他的两绺头发,咬破了他的耳朵……”
听说不可一世的英国佬挨了揍,怡良顿时兴奋起来,他突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往前探着脑袋,极有兴趣地催促着卢掌柜继续说下去。
难得见到怡良心情这么好,卢掌柜悬着的心放松了些,他琢磨着只要巡抚大人心情愉悦事情就好办了。
他原本不是善谈的人,但是这会嘴突然便巧了,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地将了起来。
卢掌柜说得活灵活现,怡良听的聚精会神,如同听技艺精湛的说书一样说书一般。每到关头紧要的时候,怡良还会很兴奋地询问卢掌柜一些细节,并不停地问老白说:“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教训那个英国佬了?”
老白连连点头:“那还有有假,卢掌柜将那个英国佬的耳朵都咬下来了,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都拿手里仔细看了。大人,您老如果不相信,花旗国医生伯驾,马地臣还有英国馆里的那个假洋鬼子白有财都可以做证。”
怡良听到兴奋之处,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卢掌柜是英雄,一边顿足捶胸地惋惜道:“卢掌柜,你可是真是够笨的,你为什么不拔出那把叉子插颠地那个王八蛋的蓝眼珠子。”
接着埋怨老白说:“你也是够没眼力见的,为什么不抢先那个假洋鬼子一步夺过那把刀来,直接要了洋鬼子的命。”
卢掌柜和老白不知道该如何辨别,点头哈腰说:“巡抚大人教训得极是。”
说了半晌,胖官差又进了禀报说:“”大人,海关监督豫坤大人求见。”
怡良听到这里,这才想起正事来,一边吩咐人请豫坤进来,一边问卢掌柜说:“奶奶的,光听你说书了,我吩咐你的正事办得怎么样了?洋人到底交不交鸦片?”
卢掌柜偷瞧了怡良一眼,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回禀大人,洋人倒是答应交鸦片了。”
这时候,豫坤走进大堂,正好听到卢掌柜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鼓掌说道:“算那些洋鬼子识相,终于将鸦片都交出来了!”
怡良如同打了鸡血,吃了大力丸一般,催促着豫坤说:“豫大人,你赶快叫上关提督,让他派人护送着你的人赶快去伶仃岛接收鸦片,我马上准备给皇上写折子禀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怡良接着又招呼卢掌柜说:“卢掌柜,我马上放两个少爷回家。”
豫坤也笑吟吟地过来劝卢掌柜说:“卢掌柜,你这次立了奇功,以我看来,姓伍的该挪挪位了,你比姓伍的更有本事当十三行的总行商。走吧,跟着我去伶仃岛收缴鸦片,回来后你便是十三行总商了。”
卢掌柜看见怡良和豫坤兴高采烈的模样,知道再不把话说完自己小命都可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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