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艾烈虽然也竭力反对限价政策,但是他仍然保持着改良者的初心,所以他知道持有大额指券的通常是商团,而小额指券则是被我们这些人所持有,所以才特意排除小额指券,只废除大额指券。”

“神界有警语,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现在这个督政府的所作所为,就是要将我们往死里逼啊!”说出这些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73岁的“夜魔屠戮者”钟铭。

“老夫年轻时处决夜魔母体,壮年时跟随纳瓦拉四世,亲手杀掉多凡与塞利提三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这群督政府一样混账的统治者!而2925年母法就做出过规定,民众有权以武力推翻暴政!”

钟铭在破旧的小巷深处给衣衫褴褛的民众们演讲的时候,马埃尔也在金碧辉煌的国民议会中给衣冠楚楚的议员们演讲:

“民众有权推翻暴政是没错,然而我们督政府的统治并不是暴政,而是经过全国普选选出来的合法统治机构,所以敢于挑战我们督政府权威的,通通都是应该被镇压的暴民!”这便是马埃尔对于钟铭挑起的“牧月起义”的回应现在叫做“牧月暴乱”。

牧月起义与芽月起义最大的不同,就是这并非自发的起义,而是以钟铭为领导核心的起义,虽然钟铭事先没有通知其他人,很好地做到起义保密,但是当起义开始以后,许多饱受混乱折磨的巴蒂罗斯居民都纷纷加入起义中。

“牧月起义”在牧月3月4日爆发,一如过往成功的起义一样,钟铭首先带领着起义者控制了武器库,然后散入街区中凭借街垒与国民自卫军周旋,5日凌晨钟铭亲自带队,从街垒中奋勇杀出,一路杀到国民议会的门口将其包围。

在包围国民议会以后,钟铭要求议会交出马埃尔这些罪魁祸首,重新制定真正能代表悉伯广大群众的母法,国民议会表示马埃尔他们已经早就逃离,钟铭派人进去搜查以后,只能放弃在马埃尔这一问题上进行纠缠,转而将精力放在制定母法上。

精明了一辈子的钟铭在这一刻终于糊涂了,他居然真的相信议会正在制定新母法的承诺,于是带着起义者在门口等待,结果逃离的马埃尔调来改良军团,在下午将灵能炮拉进城中,通过轰炸去镇压起义者们。

在灵能炮的轰击下,起义者无力抵抗只能四散逃离,钟铭带队逃进了自己势力控制的街垒中,以此作为依靠去抵御改良军团的镇压。

此时昂萨雷斯教团已经准备撤退,并劝说钟铭也一起离开,然而被钟铭拒绝了:“这次武装斗争是我发动的,既然如此我就应该留到最后,再说我也73岁了,就算还能逃走,又能活多久呢?”

于是昂萨雷斯教团转移了必要的文件,而钟铭则带着剩下的追随者,凭借弱势的兵力与弱后的武器,整整抵抗改良军团长达两天的进攻,直到7号时街垒才被攻破。

当已经无险可守的时候,钟铭召集起自己的徒子徒孙,拿着武器朝改良军团发动最后的冲锋,灵燧枪的共振齐轰,让钟铭的追随者像麦子被收割一样的倒下,临死前呐喊的“诛暴政”,仿佛仍余音绕梁一般。

“牧月起义”是悉伯大革命迄今为止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起义,而“牧月起义”被镇压,标志着悉伯大革命中狂风骤雨般群众运动的结束,督政府彻底失去人心,名声在民间变得臭不可闻。

绵绵细雨悠悠扬扬的从天上落下,宛如一件透明的丝绸衣服披盖在巴蒂罗斯的身上,只是此时燃烧着火焰的巴蒂罗斯破坏了一切美好的景象,国民自卫军在死寂中拖动着尸体,将他们给扔到火堆里去。

按理来说这些人即便是死了,也应该被挂上绞刑架,但是马埃尔仁慈的特赦了这些因生活所迫的可怜人,残党在绞死以后也被允许以焚烧的方式离开人世。

搬运尸体时,卫兵们总是会听到尸体摩擦地面的声音,而旁边就是温暖的柴火堆,只不过尸体不容易点燃,再加上今天还在下雨,所以得放一个法师在那里施展火焰魔法,让柴火堆始终保持燃烧。

可是即便如此,有些卫兵在搬运尸体时,感到的是极度的空虚与寂静,仿佛一切都没了声音一般尽管旁边就是燃烧着尸体的温暖柴火堆,卫兵感受到的却是切骨的寒冷,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

阿拉比仍然是这么想的卫兵中的一员,当他搬起又一具尸体时,他看到又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尸骨,尽管这具尸体尽管脸被打没了一半,但从骨架中可以判断,于是阿拉比彻底崩溃了,他宛如沾染瘟疫般的抛开这具尸体,然后踉跄的逃走了。

这次逃回家以后,阿拉比就发烧了,由于高昂的物价使得他没钱去治疗,几天以后就一命呜呼,他的妻儿只能在失去顶梁柱的情况下艰难为生,几个月以后因为一次入室抢劫,全家被饥民给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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