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妮摘下眼镜,合上书本再顺便将床头灯关闭,房间是一片浓郁的黑暗,遮光窗帘甚至连路灯的光芒也严严实实地阻挡掉了。她躺下身,安静地等待睡意的袭来。和每天给自己约定的时间一样,22点无论如何也要躺在床上休息了。不过今晚她的意识确实格外清醒。她想起了白日里当警察的男友于晨和她讲的一个棘手的案子,虽然新闻上已经有陆续的追踪报道,但由亲临案发现场的男友口述增添了几分画面感。

距离她们小区并不远的一栋居民楼里发生了一桩命案,夫妻二人一夜之间惨死,但令案件疑点重重的是丈夫完好无损地躺到在沙发上,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看起来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而另一旁的妻子却是四肢被硬生生的扯裂开散落在客厅四处,凝固的血液喷洒了客厅的每个角落。出警的包括于晨在内的几位民警都瞬间白了脸色,几日来看到肉食都心生恶心。

报警的是死者的对门邻居,“因为狗狗一直在吵闹不停,我家孩子晚上要写作业,被吵得实在不行就过来敲门让她们制止一下狗狗。”接受警方询问的是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因为狗狗太吵又找不到当事人调解,她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报警。

“整整叫了两天了,他们家平时挺好的,狗狗稍微一叫唤就会被制止住。警察同志,里面是发生了什么吗?”妇女的脑袋悄悄地朝门缝瞥去,试图从进进出出的警察脸上找到可以分享的八卦。

“不要多问,12日一天你都在做些什么?”

“就是前天伐?那我记得可清楚了,我老家邻居升房梁,我和我老公一起去吃酒了。”妇女的证词平平无奇,办案的小民警不一会儿就让她离开了。

妇女所提到的狗狗是一只幼年拉布拉多犬,当民警打开门时它停止了叫唤,摇着尾巴冲上来讨好,脚掌沾染的血迹已经干涸,毛发都板结成一块。民警把它控制到狗笼里,小家伙明显是饿坏了,给它倒了满满一盘狗粮,它很快就风卷残云了,之后便安静地躺下来打起瞌睡。狗狗的脑袋和下巴周围有大片被蹭上去的血迹,像是在这之间有个人做完了所有一切,蹲下身来用沾满血的手抚摸了它。

门窗都是锁死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调取了小区监控和电梯的监控,并未发现可疑人物进出。最离奇的是丈夫的死因,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并未发现有任何致死的因素,中毒或者突发疾病的反应都没有。这位丈夫仿佛就是眼睛一闭不睁这么简单地去世了,与他一旁四分五裂的妻子成鲜明对比。

十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新闻的小城市因为这桩命案让各版记者们都似打了鸡血一般,争相追逐第一手消息。当事小区也成了热门之地,悄悄潜伏着一群变身为好事群众的记者们。

死者夫妻二人曾在楼下商铺开了一家保健品店,但据小区居民反馈,该店并没有什么生意,每天老板娘就坐在店里玩玩手机打打游戏,有客人来了也不甚热情,二楼是桑拿房,但开店一年多了也没有装修好。

“老板娘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听说双眼皮是后期加工的,就是做的埋线,不过看起来效果还是很好的,呵呵呵。”

“这件事我就和你讲吼,你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听说老板在外面包养了小三,老板娘带人上门把小三打流产了,我怀疑是不是小三寻仇啊,警察应该去调查一下这个小三的。”

“没怎么见过老板,就两次我下来遛狗的时候看到过他在店里吃饭,感情吗?透着橱窗见过两次都没一分钟时间,我怎么知道人家感情好不好啊。”

“你是记者吧?警察叔叔告诉我们不要和记者讲的,因为你们会乱写。”

“好像是去年吧?唉老婆子你还记得不?去年是不是他们家被人砸了?”

“就是他们这家店,我记得我还想进去做个推拿。闹得可凶了,门被砸了,里面的东西也被拿走了。”

“嗯,是去年夏天吧,听说是因为欠了高利贷的钱被追债吧。不过不知道后来怎么又重开起来了。生意这么不好还不如关门去找份工作,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吃不了苦。”

于晨走访了许久,终于有一个有用的消息,他慎重地用笔记录下来。近日来由于媒体的争相报道,让办案的压力越来越大,上头给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期限,导致他不得不在局里加班。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正在查看案发现场照片的他出了一身冷汗,是女友谢安妮。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他接起来,用温柔的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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