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年,正月二十八,书院开课已有七天,一场早春小雨绵绵而至,将书院中的古树竹林,亭台楼阁渲染的格外清新盎然。
一个讲郎行色匆匆的从书院外走进山长的南山居,随后有更多的教习讲郎来到山长住处,一个消息也在书院中传了开来——临清直隶州县试定在二月二十二日,也就是二十多天后,接着上课时候各班讲郎的通知也证实了这个消息,正月里的月考也取消了,全力备战此次县试,顿时书院的学习气氛紧张起来。
清渊书院内院还没过县试的学子中有志于此的人们,都行动了起来准备考试的事情,没门路的几人互保的互保,有门路的就去找保人,陆续有人返乡去做保书,书院中一扫假期带来的松懈,所有学子都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复习练习中去。
书院并不禁止外院学子下场,但是大多数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学问不够也不想轻易去考,免得丢人。与之相对的就是觉得自己还可以,想去碰碰运气的学子,大明尚神童,科举要趁早啊,这些大多数是外院各班的前几名学子。
张籍已经提前收到了董讲郎的保书,不必再去浪费时间找保人,剩下的就是一门心思的学习,对这次县试张籍是相当有信心的,除了课业进步快,这其中还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那次清渊雅集自己得了周学政的赏识。周学政和毛知州关系很好,两人都对本州的县试有话语权,若是看到张籍的卷子,批阅打分的时候相同水平的当是能在高一等次。
这期间左亮等人也没再来找张籍的麻烦,毕竟内院众目睽睽之地武的行不通,文的比不过,还不如好好准备考试,左亮心知只要过了县试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证明。
这日,董讲郎的寝舍中,张籍手持毛笔伏案疾书正在沉浸在题海中,手边的几张卷子都是董讲郎根据近些年的考题有方向性、目的性的出的,堪称是大明版的考前模拟题。至于试题题型,主要是四书五经和五言八韵试帖诗,这是县试头一场的考试内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场,这一场考得好,有机会直接取中,不用再试即可参加四月的府试。考的差点,勉强过关,后面就要考第二场第三场,甚至第四第五场;这一场不过,就什么机会都没有。
偏门点的题型,有判例判词题、御制大诰的默写题等等,这个一般在县试后面几场中出现。张籍胸中现在藏了大半个藏书楼,自然是不惧这些死记硬背的题型了。
写完之后,照例是交于董讲郎批改。
董讲郎接过卷子,提起朱笔,当先一个红叉打上,看的张籍心下颤颤,只听毒舌声又起:“这行文忌讳你不知道吗,这些日子学哪去了,出了这门休要提起曾来过我这……”原来是张籍写四书时一时图快,忘了避讳用语。在董讲郎止不住的训斥中,张籍站立在一旁看着改完了整张试卷,说实话,除了这个叉,其他的多为圈,整体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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