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出发去郓城,临行前要向蔡京辞行,去了蔡府,门子见到王汉,低声叫声姑爷,拉长个脸,说相爷不在家。

王汉往里面走,道:“我便在家等。”

门子在后面阻拦,阻拦不住,大堂里元丰快步出来,陪着小心:“姑爷,相爷真的不在家。”

王汉止步,想了想,拉着蔡湘的手,转身出门。

元丰是蔡京的心腹小厮,元丰都在,蔡京怎会不在?只能说,这回蔡京是动了真怒。

这关系要解也很简单,王汉只消休了李清照,扶蔡湘为正房,蔡京自然会笑眯眯地对他。不然,也不会故意让李清照回京任教,却赶王汉出京。这么做一方面免得女儿受李清照的气,一方面也给王汉制造个机会,以李清照无所出的罪名休掉她。

蔡京整治王汉,不单单是为了女儿,更要紧的,是他要敲打王汉。

王汉那么急切要娶蔡湘过门,过了门又不吃,后面没几日官家就封了李清照为正房,说是说有仙家缘由,具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蔡京怎会看不懂?

堂堂一国之相,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份戏耍,不整他怎么行。

王汉也是个狠脾气,既然闹翻,那便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出门去,招呼了一班狐朋狗友,好吃好喝,算是践行。

都是那些朋友?在京城的只有宣赞,徐宁,刘瑾,凌振,陆谦,其中陆谦来的最慢,众人都嚷着罚酒,那厮摆手,后面又扯出一人来,是个猿臂蜂腰豹头环眼的青年汉子,王汉一见眼便亮了,三年前见过的。

那边徐宁也欢喜,招呼,“林教头来了,快快入座,好些日子没喝了。”

宣赞刘瑾凌振也慌忙起身,各自拱手。

这东京城内,武人圈子里名气大的就那么几位,全都是御拳馆出身,这一年多是王汉风头最盛,但在前两年,则是林冲最凶。

王汉出师之后经历过许多事,几次想要再见林冲,没找到合适机会,没想到,临走这天陆谦却带他来了。

当下见过让座,几句话说开,林冲笑道:“赵将军,三年前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王汉呵呵笑道:“无妨无妨,不是林教头,也没有我赵某今日,说起来,我该称呼你一句师兄。”

那边陆谦也笑,说林冲,“看到没,我早说过,赵将军不是小气之人,你还不信,三番五次喊你来,你都不肯,这回见到真人,总信了吧。”

林冲闻言有些面红,不自然,举碗道:“赵将军,请。”

王汉也举酒碗,“你我同门,不要那些客套,便以师兄师弟相称呼。”

林冲闻言感动,一口饮完,下巴往下滴酒,显然是喝的急,是个豪爽汉子。

王汉有感于林冲英雄,也一口喝了,哈哈大笑。而后问起当年比武之事,林冲便说:“我和平川自小的玩伴,他说有个远房表弟学过几手功夫便到处炫耀,还要做禁军教头,便委托我指点指点。”

这回才是落了石锤,陆谦果然是个八面讨好的人精。王汉当下并不计较,反而开怀大笑,说:“缘分,都是缘分呐。”

众人都笑,昔日恩仇似乎揭过。

喝多几倍,林冲面有难色,咳嗽。旁边陆谦便开始愤愤不平,道:“讲道理,论武艺,林冲不敢说东京第一,排在前十应该靠谱,各位没意见吧?”

众人都说没意见,徐宁最是激动,“何止前十,真正要论,必然是前三甲之内。”

陆谦就看王汉,表情更激动,“如此武艺,却始终只是个教头,三年多无升迁,是何道理?”

众人这才懂的,陆谦带林冲来,是为林冲打抱不平的。因为这里有王汉,有官家的弟弟,有蔡京的女婿。

王汉想了想,反问陆谦:“这件事陆虞候应该能办吧?”

可不是嘛,陆谦身为殿帅府虞候,跟高俅好的穿一条裤子,想要为林冲弄个官儿,还不是轻而易举?

陆谦却哎嘘一声,“我何曾没想过,林冲是知道的,光是给殿帅身边人使钱我都用了三百贯,甚至是求着殿帅抹掉我的官职给林冲,但都无用。”

王汉正经脸,似乎在思考,问:“难道是有人暗中作祟?”

“不错,正是有人作祟。”陆谦义正词严道:“马军都虞候廖飞,因为林冲三年前校场比武戳翻过他,一直怀恨在心,暗中使坏,导致林冲无法升级。”

听到这里,王汉便笑了,“来来,吃菜吃菜,喝酒喝酒,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众人闻言都夸王汉,够义气,连带着林冲也高兴,多敬王汉几杯。

饮酒完,众人各自回家,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王汉看到,林冲和陆谦共坐一车,林冲上车时,陆谦亲自挑车帘,护着林冲头,宛如奴仆下人一般。

王汉笑笑,让车夫回家。

回了家后又出来,说去相国寺。

到了相国寺,王汉让车夫等,自己步行去了林冲家,是个老宅子,独门独院的长条筒子,屋内家居也极简单,不如陆谦那般大富大贵。

朝廷俸禄,教头为六贯,米三石,布没有。这样的俸禄,只够温饱,不能大富。

林冲家里只有老母尚在,并无妻室,见家中来客,老母亲自烧茶招待,让客人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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