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将宋银鼓吹得天上仅有,人间全无,宛若天女下凡一般。

不过也有人认为宋银只不过是个寻常江湖女子,会点走江湖的把戏,上不得什么台面,只是运气好些,入了滇南王的法眼罢了。

此类传言不一而足,却都没有被扼杀在银阙宫中,而是乘着风一般,翻越的山岭和宫墙,传入了民间。

于是民间对这位滇南王妃的想象就在传言之中越发神奇起来,人们在美化宋银、神化宋银的同时,也对滇南这块宝地越发得抱有信心,民间风气自是不用多说。

若说以前唯有在大康的锦都才能见识到寻常百姓因都城繁华而生出的傲气,那么现在在整个滇南,民风淳朴之余都多了许多自信,这也是叫外来之人惊诧的。

滇州刺史梁敏也发现了这个转变,惊诧心惊之余却也有些鄙夷。

他来自锦都,若不是朝中党争使得他不得不背了个锅外派到滇南,他此刻应当还稳稳地在锦都城中上传下达呢。

所以他身上有些作为锦都人的傲气,他可看不上滇南的质朴犷达的民风,反而觉得滇南民众都傻傻的没见过世面。

是以他心头也看不起滇南民众身上突然生出的这些许骄傲,总觉得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更何况,他也觉得,滇南王迎娶一名江湖女子简直是犯了八辈子的糊涂,自降身价不说,与下九流混在一起,简直是勋贵的耻辱!

“看他日后回都城还抬不抬得起头啦!”梁敏在官驿旁的石桥上气愤地道。

他话语中的“他”自然是滇南王镇北将军郁垚了。

想他一任滇州刺史,都城做官还不是舒舒坦坦顺风顺水,每日与同僚说说家国大事,侃侃雪月风花,日子过得还不是美滋滋?

却被发落到滇南当刺史,表面上还升官一级,可私底下这日子难过着呢!

这日子到底有多难过呢,这个梁敏每当想起,总委屈得无语凝噎。

要知道滇南可是郁家的封地,虽然朝中忌惮,把郁垚派往了北境,可是郁垚与滇南的联系却断不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名义上隐退的老王爷在,滇南对他来说可是一点都染指不得,这叫他一个当过都城大官的官场老油条来说,是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啊!

所以驿馆之中眉头紧皱满面愤然最是不平的人可以说就是梁敏他自己了。

身形微胖,白面无须的圆润男人掩住不满,用有些高傲的口吻道:“本宫跋涉千里才来到滇南,听说镇北将军身在滇南,却为何也没派人来接见?”

梁敏一脸愤然:“可不是吗!圣上还没降旨镇北将军就私访滇南,这可算得上是谋逆了啊!”

白面无须的男人眉头微蹙。

来滇南传达圣旨是件苦差,更没权贵逢迎也叫他更是不爽,可他不过是掐着架子随意抱怨两句罢了,可没闲工夫在这里听人大倒苦水。便有些不满地瞥了同行人一眼,身旁立马有人站出来赔笑道:“听说将军身中奇毒,此番回滇正是为了救命,一时之间没有来得及上报圣上想来也是情急所为,我等这不就问询拜访来了吗?”

梁敏如何听不出这话语中的提醒,顿时咋舌,便也将心中对郁垚等人的不满都藏了起来。

同时心中暗自懊恼,觉得自己在滇南是呆得太久了,锦都朝中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都给呆没了,自己是脑子被猪吃了才会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在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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