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殷澄练抱着酒坛子走进来,却发现桌子旁边只剩画十三一个人。

“走了。”画十三默然夹菜。

“你向她说清楚了?”殷澄练放下了酒坛子,凑到近处询问,“她什么反应?你们算和好了吗?”

“她没有反应,一言不发地走了。”画十三转过头来,没精打采地黯黯说道。

“那就是说她还没有原谅你啊。你还不去追?”殷澄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火急火燎道。

“我拿什么去追她?”画十三抿了抿嘴,不知是问别人还是问自己。

“她脾气那么倔,有什么事都咽到肚子里,十有八九会憋出内伤啊。”殷澄练望了一眼庭中浓重夜色,蹙了蹙眉心,“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去追,我替你去。”

“诶,明天就要准备南下了,你怎么——”还没等画十三喊住他,殷澄练已经健步如飞地跑出去了。

而在殷澄练刚迈出府门不久,他的身后便有一道迅疾如风、轻盈如叶的身影掠过,仿佛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紧紧跟着殷澄练。

“天瑜、天瑜!”殷澄练一路跑得气喘吁吁,“你还好么。”

关天瑜难掩吃惊,她飞快地抹了抹眼角,淡淡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殷澄练摸了摸鼻子,一脸坦诚道:“是小白不放心你,他也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特地让我帮他送你回去。”

关天瑜想拒绝,但见殷澄练诚诚恳恳的神情,还是点了点头:“多谢殿下。”

月华如练,整条长街镀上一层皎洁银白,二人悠然行走,如同穿梭在银河之畔。

“今晚月色真好。”殷澄练瞄了一眼关天瑜的光洁脸颊,在月光下更显清冷,让人难以接近。

“嗯。”关天瑜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殷澄练踩着清亮亮的月光,絮絮道:“这满地月光让我想起一句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可惜今天你走得急,没能喝上张老鬼的好酒。不过,我想需得时时保持清醒的冷面史官关大人,不曾饮酒吧?”

关天瑜的目光也渐渐从游离中落到了满目月色上:“喝过。”

“真的假的?”殷澄练有些吃惊。

关天瑜转过头来看着他:“嗯。夜里偷偷喝的。”

说完,关天瑜的唇边蓦然闪过一抹罕见的生动笑意。殷澄练先是看得一呆,回过神来后朗然笑了:“下次你若再想喝酒,只管来找我。张老鬼那里的酒绝对值得一尝!”

“这算殿下的命令吗?”关天瑜很难和一个人短时间内熟络起来,面对一向热络率性的殷澄练反倒不知所措。

殷澄练不禁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不是本殿下的命令,关大人就不肯赏脸了吗?关大人生小白的气,也顺带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没有。”关天瑜木木地辩白道,“改日有机会的话,一起喝几杯。”

“择日不如撞日!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喝酒的好地方,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痛饮三百杯?”殷澄练眼里光芒奕奕。

“现在?”一向规规矩矩的关天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兴致盎然的殷澄练,“我要回宫了,门禁的时辰就要到了。”

“管他什么门禁什么皇宫呢?我只问你,敢不敢?想不想?”殷澄练挑眉梢斜,神采飞扬地望着关天瑜。

明明是不合情理不合时宜的话,却莫名搅动了关天瑜的心曲,在他口中如同玩笑的一桩寻常事,在她眼里却是不可冒犯不可逾越的大江大河。

“我不——”关天瑜犹豫之后,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打断了,“殿下小心!”

关天瑜一把将殷澄练拉了过来,一把锋利如电的剑刃刺向了殷澄练上一刻所站的地方。殷澄练吓了一跳,拉起关天瑜开始疯狂逃跑,而身后的黑影却紧追不舍,寒气闪闪的剑光在月下咄咄逼人。

跑着跑着,他们停了下来,因为面前就是护城河的堤岸,已经无路可走。而那道黑影转眼就来到了他们面前,殷澄练眉心一跳:“是‘他’。”

关天瑜拉着殷澄练连连退后,看着面前身材魁梧的蒙面人疑惑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没记错的话,在画馆时,把我打晕在徐飞房间应该就是这个神秘人。”殷澄练看着步步紧逼的对方,喝道,“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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