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似对秋阳而言,似对黄叶而语,似对古道而云。荒野暖风下,青衣洒爽,眉眼之间蹦出几分神驰的异彩,晃地岳荦心下不安,她并不喜欢在江山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就像担心手中的风筝,会随时断了线,飞入万里苍穹,再也找寻不见。
岳荦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哼,但这里,只有一个匹夫,和一个浮夫”。
郭芒仰天长笑,双目天宽地阔,喝道:“是极”。
江山低头粲然,一怀清风满袖,喟道:“极是”。
郭芒是匹夫,江山是浮夫,那林少呢?林少像个鳏夫,在色眯眯地盯着容姿淡雅的少妇,盯地梦夫人脸都红了。这更印证了郭芒心中的猜想——这厮果然和叶老鬼一个爱好。
梦夫人尴尬地轻挥了一下云袖,打断了林少望穿秋水的目光,轻咳一声:“林少侠”。林少回过神来,故作正色道:“夫人,在下向来有恩必报。眼下又吃了你一只鸡,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眼睛却直勾勾顾着梦夫人妙曼的身姿,梦夫人心中发毛,却也知晓眼下形式必要随林少而行,方有破局之望,当下勉力笑道:“一只鸡乃小事耳,怎敢言报。只是林少侠涌泉之心,我如不理会,岂非大煞了风景。不若这样,九长老此次携厚礼而来,我身处地主之谊,自该礼尚往来,只是本夫人久居弹丸小城,又是妇道人家,无奈眼光短浅,其中轻重难以难捏。林少侠,还望你分丝析缕,寻出铢两悉称之道,以求客、主皆欢也。何如?”。
梦夫人不亏是一家之主,与林少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林少心中暗赞这个球回抛地好,脸上却故作为难道:“这个...梦夫人,不是不可...只是”,咬咬牙,一脸浩然正气大声道:“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在下绝不会因为吃了夫人一只鸡而有失杆秤之公,厚此薄彼,亏待了九长老一番远客炯心”。
梦夫人微微一笑:“林少侠但说无妨,本夫人信得过你”。
林少踱着步子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摇摇头,道:“以我所见,此番主、客不公也”。
“哦,怎么说?”梦夫人紧随节奏。
林少走到唐玛儒身边,正色道:“我认为,九长老给的太多了”
此言一出,场中人都愣住了,连唐玛儒都抬头看看林少,眼带疑惑。
林少一脸怜惜,指着唐玛儒道:“九长老今年三十二高龄了,一生操劳,白发苍..呃,童山濯濯,将值退休颐养天年。夫人怎忍将拙言再托与君,此后含辛茹苦十余年,使九长老劳碌终生,岂非有悖情理乎?”。
唐玛儒冷冷道:“夫人和林兄弟要是担心老夫以拙言为质,可就太小瞧悠悠天下之英雄了。唐门虽陋,老夫不才,亦不屑如此为之。老夫既愿收拙言为徒,必会竭智尽力,以成其才。值此期间,他若思念夫人和故土,老夫担保他随时回家探望”。
林少摆手道:“九长老误会了,以你在江湖上的信誉,那绝对一诺万金!”,边说话边朝梦夫人使了个眼色,余光扫了扫梦拙言。
梦夫人微一沉吟,笑道:“林少侠说地对,拙言顽劣,恐不是可造之材,前程渺茫是小事,辜负了九长老一番心血本夫人实在难以心安。更何况,天下之事再好,也不及缘分二字,有无缘分,就看犬子的造化了”。
一转身,面向梦拙言,问道:“言儿,经师易遇,人师难逢。你可愿程门立雪于九长老尊前?”。梦拙言毫不犹豫,头摇地飞起,直喊道:“不愿,不愿,不愿意”。
梦夫人低叹一声:“看来犬子慧根愚钝,无缘名师啊”。
“缘分未到,万事皆休。请九长老收回‘二三三三’中的‘二’”林少顺势接口:“此非独为江湖情理计,亦是为唐门计,更,是为九长老颐养天年而计也!”。
唐玛儒差点都奔溃了:又是一段与己之前无异的言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玩地倍溜,心中深刻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慕容世家的子弟。只得忍着怒火,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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