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岳荦若有所悟,云淡风轻道:“怪不得你没事就溜达去一趟天水城,晚去早回,隔夜而归,原来是去会佳人了,了解”。

“晚去早回,隔夜而归”这八个字既有含义,又有寒意,落到江山耳中如有风雷之声,吓地连连摆手,一瞬间李慢慢附体:“不...不是不是,不是,我是...几年前去...那啥...那啥...鬼市,淘点...书籍,她卖,我...买,她价格...高,我就还价,然后...就...就说服了她,就熟...了...”。

“她卖,你买?”郭芒一挑大拇指:“老哥,稳”。

“就在鬼市...睡服了她?”林少一脸崇拜:“兄弟你玩地够高级啊”。

江山差点哭了,丧着脸哀求道:“你们别闹了”。

郭芒嘿嘿一笑:“玩砸了吧”。

“书呆子,马后炮的事就不说了,来点未雨绸缪的”林少话题一转,又将众人的好奇心引了起来,解围的本领和下套的手段同样静不露机。

江山闻弦音而知雅意,立马接口道:“呃,未雨绸缪而论,确还有两处古怪:第一是汉土和汉木,这二人随唐铺出来伪装成生意人行事,当越平常越不显眼才合宜,他两人周身打扮皆符,没有毛病,却偏偏故意散乱着头发,遮住了发际、脸颊与颈间交汇处,年纪轻轻皆蓄了厚须,恰恰又都是八字胡加下络腮,盖在了嘴唇四周...”。

“你是说易...”郭芒眼睛一亮,差点喊出声来。

林少单手下压,打断了郭芒,对江山笑道:“真想给你加个鸡腿,还有一处呢?”。

“还有一处”江山偷瞧了一眼熊大,犹豫了一下:“和眼下事无关,迟点再说吧”。心中却道:“那梦三刀的易容术竟比唐门高上许多,丝毫看不出破绽,梦家还有这一手,也是厉害”。

熊大自坐下以后,心中忐忑曾与林少江山冲突之事,有所芥蒂,一直不敢多言。打算只顾闷头吃饭,岂知小小村肆中好戏连连:梦拙言的嚣张跋扈,唐铺的用毒无形、郭芒的惊艳一刀、林少的嘴炮无敌、五爷的移宫换羽、梦夫人的计深虑远...云诡波谲,眼花缭乱,只觉件件出乎意料。突闻江山一席话语,竟在云雾之间牵出一条细线,回想起领取马车临出门时盛少爷的交代,连自己这般头脑愚钝之人也隐然有悟。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声:“我以为只有少爷一个妖孽,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妖啊”。

岳荦脸含嗔怒,侧脸看着梦夫人,似不理会江山的笃论高言,却在不经意间嘴角蜷出一道深敛的笑影,眼神亮如悬珠编贝,透出秋阳的柔媚和暖风的恬谧。这样的笑容和眼神,林少并不陌生:犹记那年,他一身白衣,在小雪初晴的山河居前,在苏写意的泼墨写意刀下,长歌狂吟,从容踏上了最后一方石阶,如有灵犀处抬首,一双明眸,风袭凝瞳,从此不知误了谁的半生...

——有些东西,即使你抿住了嘴巴不说话,它也会从你的眼睛里跳出来。这样的眼神刺地林少心口有些异样的痛疼,头顶的阳光照在树影下,不知何时一声轻叹飘零在风中,随着黄叶古道蜿蜒天涯。

岳荦洁玉的指尖敲着桌面,面色凝沉:“商大、杜五、梦三刀、梦夫人、独子梦言拙,加上昏过去的薛二,梦家这次几乎主力全至,看样子果真有不死不休之决心了”

江山犹豫地问了声:“那若真动起手来,你...”

“遇上了,当然要管,职责所在”岳荦揉了揉眉头。

林少愕然道:“大姐,你怎么管?要过去和个稀泥还是一一干翻在地铐起来?”

岳荦突然展演一笑:“不是还有你和郭芒嘛”

“关我屁事”、“关我毛事”郭芒和林少同时喊了一声。

岳荦哼道:“你们不是隶属我手下,专业背锅二十年吗?”

“我靠”林少觉得脚趾隐隐作痛,好像刚搬起一块石头用力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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