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黄黄的果子,外面挂了一层透明的糖稀。
上一次吃冰糖葫芦,还是十多年前。沈慎笑了笑,他很少回忆往事,因为实在是乏善可陈。
不过这段,是不舍得回忆。
那时候,他的母妃没有死,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在仪贵妃手底下小心翼翼地生活罢了。
宫殿很偏僻,在皇宫的一个角落里,皇上很少提起他们母子,只有沈忱,常常会跑来找他玩。
那天,大雪方停,没有足够的碳,母妃病的很重,在屋里不住咳着。
皇宫,这个最代表权势的地方,不允许有天真无邪的存在。
沈慎很小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不愿说话,也懒得说话。
看着母妃辗转反侧,心里又害怕又堵得慌,他干脆逃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怔怔发呆。
不知道是谁,在那个角落里推了一个看起来就很丑的雪人,斜斜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怀好意的嘲笑。
这个丑陋的雪人让人十分不爽,以致于他按捺不住上前,一脚将其踢散了。
看着它变成一摊雪散落下来,突然心情就爽快多了。他刚想继续再踹几下,就听到一声哭音:“你赔我的雪人。”
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粉白的小脸围在一圈白色毛边里的小姑娘,眼里包着一汪泪,愤愤地用手指着自己。
他没说话,又在那片雪上踏了几下,眼里明明白白地写满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挑衅。
小姑娘呆呆地站在那里,眼泪欲掉不掉的样子莫名取悦了他。
心里好像不再那么憋闷了,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小姑娘的身边,然后利用身高的优势拍了拍她的头,斜斜地勾起嘴角说了一句:“你哭地和那个雪人一样丑!”
说完,他转身欲走,却感觉到一股阻力。
他不耐烦地撇过眼去,果然一只肥短短的手指勾住了衣角。
“祖母说,小孩子做错事是因为不开心。这个给你吃,希望你能开心起来。”另一只肥短短的手拽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放了一个小纸包。
白毛里的小圆脸收住了欲掉不掉的眼泪,变成了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容。
“丑死了……”他心里想,却不知道为什么握紧了手心里的纸包。
小姑娘点点头,“祖母该找我了,不要不开心了,下次做错事就不会这么好运遇到我了!”说着,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最终因为高度的原因拍在了沈慎的肚子上。
“喂,白滚滚!你哪家的,居然敢拍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见不得小姑娘这幅熟稔的样子,想要虚张声势地吓吓她。
“我叫魏蓁。”她却一点也没害怕,不仅自报家门,还大言不惭地道:“你拿了我的糖葫芦,就欠了我恩情,恩人拍你,无需介怀!”
那种憋闷的感觉又浮了上来,甚至卡到了他的喉咙管儿,却一时想不出任何词来应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白团子一路在雪地上“滚”走。
伸平手心,他把纸包打开,里面静静待着一个胖嘟嘟的糖葫芦,很像那个白滚滚的小姑娘。
“阿慎,这是家宴,你想吃就吃,干嘛一直盯着这盘李子?”沈忱奇道。
申妙如也早就注意到沈慎的目光一直放在这盘李子上,心里涌动着得意和欢喜。
从回忆中醒来,沈慎看着眼前的这盘李子,有点索然无味。
糖葫芦就是糖葫芦,得用山楂才行啊。用酸李子什么的,完全就不搭好吧。
“算了,晚上吃甜的,会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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