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人群之中,看了身旁这群莺莺燕燕后,她视线不由又朝青霞身上落去。

清冷,幽怜,坐在庸脂俗粉堆里却如此格格不入。

这便是王妃的气质吗?

她嘴角勾起一弯冷笑,幻想这心中那片盛景。

一朝嫁作他人妇,富贵荣华凭手来。总有一日,我也会坐上这等高位,完完全全把握住自己命运。

青霞察觉身侧有异样眼光看来,侧身望去,她又敛了视线,和身旁姐妹闲话起来。

众女齐聚,赵府尹在夏雪宜面前低嚷几声,征得其同意后,率先走上前来,轻咳声道:“各位誉王内眷,下官赵全在这儿给大家见礼了,望大家暂且安静片刻。”他双手一拱,给在坐妇人施了礼。

话到此处,便不得不说说官宦士子的圆滑腔调了。人云:仕子多固旧,读圣人书,行圣人言,为迂腐之首也!然物极则反,他们迂腐之至,故也圆滑至极。拿赵全说教,以他京兆府尹正四品上的官位,在帝都这遍地高官的地处虽然算不得什么权倾朝野的大官,但管理京畿重地,拥着不受逐级上诉的约束,凡经证实证据确凿的案件的案犯可以当堂判死刑的权力,已经足以令朝中官员忌惮。在座各妇乃誉王侧室偏房,听起来各个有姨娘或通房丫头的份位,但平白了讲,就是一群永远上不了台面死后入不了宗祠的侍妾奴仆罢了。

按道理他这样的身份,何须与她们见此等大礼,语气间稍显尊重就够了,可他偏正礼相待,因得看在李承峰的门面上,不想得罪了人。

帘子横拉隔着,不过起个避嫌作用,哪真能挡光遮影,赵全一礼施毕,各房主子都站起身来,轻轻朝他福了福。当首一女子道:“不知今日府尹大人找贱妾等一众姐妹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大燕内眷家属在份位穿着上皆有定制,赵全只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姨娘,因而惊道:“姨娘折煞微臣,你等誉王内宅,我一介小小京兆尹哪敢行吩咐之事,不过宁王殿下对誉王妃之死甚为困惑,特邀你等过来了解询问一番。”说及此处,赵全不确信的回头看了夏雪宜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定下心思。

明白讲来,今日这出,他不知道夏雪宜玩的是什么名头,和这些姨娘一样,他也一头雾水。今日清晨起床,他正思及何时与宁王上门一道审查此案,哪知衣衫刚打理好,就听宁王府来人说让他立刻出发到誉王府去。等火急火燎赶了过来,夏雪宜已经坐在此处,简单与他道几句后,便有了现在堂中这一幕。

一听找大家来是为了询问誉王妃之事,各房主子又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一红衣女道:“你们说,宁王找我们来,会不会觉得娘娘是被我们之中某人害死的呢?”

绿衣女惊:“不是说誉王妃死于夺命草的毒,而夺命草是从……”讲到此处,她顿了口,可旁边几人都能听懂她后面的意思。

粉衣女子挽着手啐了口道:“宁王妃和宁王本是同命夫妻,想给自家王妃开脱找个替死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偏何要把我们牵连进来。”想她性子直爽,说话声音不小,尽数落到在场人耳根子里,四下之人皆侧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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