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正想再度议起誉王妃之事,便看得赵全流着一脸汗跑进来,许是他这场路赶得紧了,灯火下隐约可见他里头的汗衫都已经湿透。一道上跑得太急,见到皇帝心里紧张,脚下没长眼一不小心绊到门槛上,便是一个大马趴扑到了天元帝跟前儿。
天元帝也被他惊到,说道:“作何走得这么着急?”
赵全打紧整理行表,跪在他身前喘气答道:“微臣听说陛下天威降临,便赶着跑了回来。”
方才他走在半道上,就见王府中来人禀报说皇上来了,他心里慌急,也不与金玉楼那些人一道,自己便丢了大队人马先行回来拜见皇帝。
天元帝道:“据闻你拿人去了,怎么就你见一人回来,金玉楼涉案之人何在?”
赵全道:“不敢让陛下等太久,微臣半道上先行跑了回来,那些涉案之人由京兆府衙役押着现在来的途中。”
天元帝道:“朕听人说,你断起案来偏颇甚多,个中细节也未尽清楚,怕是会冤枉了人。”
赵全全身僵硬,面色惨淡,扑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猛磕头,慌张道:“陛下赎罪,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他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微臣惶恐,却不见解释其中原因。
天元帝自己也知道此事算与他为难了,他一个刚上任的小小京兆府尹无权无势,身后又无任何靠山,哪敢真真严肃处理誉王府和宁王府这桩案子。若真是那么好处理,大理寺和吏部刑狱司那群老狐狸也不会千般推脱。
“这事怪不得你,是朕疏忽了,免礼平身吧。”天元帝轻摆手,示意他退到一旁,然后接着道:“朕今日竟然来了,这桩案便由我亲自主审,京兆尹赵大人一旁协助。宁王宁王妃,这下你们可还担心朕会徇私舞弊?”
就算不信任又怎样,难不成还敢质疑出来?青霞和夏雪宜不惊讶他会如此,同气同声道:“此事涉及两王府权贵,赵大人心中顾忌太多,由陛下来审自然极好。”
这时,外间又来人报:“陛下,金玉楼众人全部到了,都在外边候着呢。”
天元帝笑道:“如此就好。来人,将今日所涉及的人证物证全部拿上前来!”
他话音刚落,就见得一群丫头婆子合着金玉楼数人尽数被领进堂来,一旁托盘内还有几件证物,招妹落出那个装着夺命草的瓷瓶亦在其中,不知他们是何时盛了起来。他们总共该有数十来号人,跪在大厅中高呼着“皇上万岁!”
乌泱泱一群人挤进来,原先稍显拥挤的厅堂更是人满为患,虽然惧于皇帝的威严他们不敢四下乱讲乱看,可始终让人看着心里堵得慌。除了一众当事人和诸位太子王爷外,天元帝将守在四周的左右威卫和各王府侍卫统统撵了出去。“左右威卫,还有你……你……你们都到外面守着。”
曹公公脸色一变,马上上前阻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天元帝道:“有何不可?”
曹公公道:“左右威卫是贴身保护陛下的皇家勋卫,这厅中人数众多且鱼龙混杂,他们若是出去了,陛下你的安全何人守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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