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说话用不着这般阴阳怪气,我府中傅姨娘虽然犯了僭越之罪,但决计与杀婷儿的凶手扯不上关系,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沾过那杯子,谈何在其中下毒?”

赵全真不知道该如何缓这一波,誉王这一口即出,他也觉得甚是有理,在一旁附和道:“誉王殿下说得极是,殿下府上的姨娘由始至终都离着那茶杯很远的距离,万万是够不到下毒的?”

“那大人与誉王殿下觉得凶手一定是出在碰过这茶杯的人身上咯?”

赵全答:“理该是这样。”

李承峰答:“除了你,不疑有他!”

青霞轻捂着小腹呵呵笑来:“呵,真是奇了怪哉,这茶杯且非只我一人碰过,那端茶上来的金玉楼推金娘子,甚至是后厨沏茶的人,又或者是保管这些茶具之人都有机会在茶杯上放毒,为何却不见拿上堂来一一审问?再且由始至终誉王殿下便是认准了我是杀人凶手,那么我便要问一句了,我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夺命草下到誉王妃的茶杯上的呢?”

李承峰刚要开口反驳,又被青霞给逼了回去,只听得她又凛然道:“此桩此件,需得给我一个合理解释还自罢了,如若不然,我定要奏到御驾之前,告你们个构害诬陷之罪!”

李承峰阴狠狠的看着她,厉厉道:“你不必拿父皇的天威来压我,茶是你亲自递出,要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将毒下到上面,岂不是易如反掌?”

青霞道:“据我所知,夺命草虽是味无色无味的剧毒,却极不易溶于水,若非经过长时间的搅拌消融,定会有尘埃物漂浮在水面上或者滞于茶杯底部,如果说是我下的毒,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绝不可能完全将它融化,誉王妃高门大院出身,定然从小过着精细生活,看到水中有杂物岂会再入口。刘太医,我说得可有错?”

得听自己被点名,刘太医揖了手敬道:“宁王妃娘娘所说不假,夺命草是个不喜水的毒物,一旦受了潮就会发霉,毒性也会随着减弱,老臣之所以会识得此物,皆是因为中医里有一套以毒攻毒的治病之法,夺命草便是其中一味儿药引,夺命草一般也是晒干后磨成粉放在干燥地方保存。”

那边赵全一听青霞要告到御驾之前,后背一凉,慌得忙跪到地上,嘴里颤颤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此乃下官疏忽大意。不瞒娘娘,下官刚从地方上调任京兆府尹一职不久,平日了多办的是京中杀人越货、偷鸡摸狗的小差,凡涉及世家大族宗亲王府这样的大案,寻常都是由大理寺联合吏部槽狱使一同审理,今次不知怎的陛下却将这重担下放到我头上,下官一时心中急乱,办案途中便出了这些差错。”

青霞道:“那你现待如何处置?”

赵全切切道:“下官这便将金玉楼接触过这杯子之人全部抓起来,一个个严加审问,定不让不法之人侥幸逃脱。”

“如此甚好,誉王殿下,你对这可有异议?”青霞望着李承峰,眼里意味颇多。

李承峰从一开始不分青红皂白认定青霞是凶手却有私心的。他虽得皇帝宠爱,可夏雪宜这人实在太出彩了些,不论是朝堂之中还是战场之上,都足足压了他不止一头,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让自己扳回一城,他怎么可能放过。可他却低估了一点,他原以为宁王妃顶多了也就算个聪明点的女人,没想到头脑却这么好用。

他一怔,却也不好在阻拦什么,不然阻拦多了,倒叫人无端生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疑虑,唯有点头同意。虽是这样,他仍一脸嘲讽道:“我倒要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了?”

赵全起身走出厅堂,带领着一群衙役往金玉楼抓人去了。

此时,外边的天快完全暗了下来,厅中更不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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