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这盯碗寻思间,又听得一旁李承峰道:“宁王妃怎么不喝,是看不起本王府中这淡水粗茶吗?”

青霞看了他一眼,付之一笑道:“王爷说笑了,我平日喝多了苍山普洱,沾不惯这六安瓜片!”

誉王站起身来,几步抵到青霞跟前儿,鼻尖呼出的戾气晃荡了青霞面上白纱。青霞闻不惯这浊气,蹙了两弯眉黛,听得他道:“宁王妃是真喝不惯这六安瓜片,还是存了别的心思?”

“男女授受不亲,这瓜田李下大家都长眼看着,王爷有话好说,还是离我家小姐远点儿得好。”招娣挡到面前儿,将李承峰抵离了青霞三尺有余。

他身子一隔开,青霞瞬间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复而开口问道:“不妨请教誉王一番,若说我存了心思,该是怎样的心思呢?”

誉王指了那茶杯道:“你且与我说道说道,这茶盏你可识得?”

“识得?识得?”青霞故作细想状,拿起那茶盏端详了片刻,忽的一指点醒脑瓜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记性,是觉这茶杯看着甚是眼熟,原今早在金玉楼中也见过同种类的。我瞧王爷这只花色图案与那两只几近相同,莫非是一窑所出?”

誉王怒道:“你休要与我巧言令色,这杯子就是金玉楼那一只。”

想看看他究竟有何图谋,青霞再作疑问:“咦?这只杯子怎会出现在誉王府,莫不是誉王妃回来时将它也带了回来?”

誉王闷哼了声并不作答,对着外间喊了一句:“来人,将外面太医院刘太医和京兆尹赵大人请进来。”

不多时,看得一小厮领着两个男子走进来。一人穿灰衣布衫,看样貌四十来岁,面慈口善,下颚处留着一小绺胡子,身上挎着个行医用的药箱。另一人穿着京兆府官服,三十五六的年头,他两立于堂中,依次向誉王和青霞见了礼。

誉王又落了坐,支起一手指着他俩对青霞道:“赵大人是本案主审,刘太医是父皇为了本王爱妃之事特特派出宫来的协查的。赵大人,宁王妃也来了,你便把你查出来的给宁王妃道道吧。”与青霞说完,他又对京兆府尹道。

京兆尹赵全又是一揖,转而朝青霞道:“娘娘怪罪了!”

青霞稍点头,“无关,只管把你查证的全部讲出来罢。不过本妃有句丑话先摆在前面,万事得拿出证据来才好,不然本妃可不依!”

她一掌拍到桌案上,惊得京兆尹赵全一哆嗦。他连声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下官怎敢在娘娘面前胡乱断案,咱们万事都拿证据说话。”

京兆尹赵全也是悲催倒霉的主儿,今儿上朝讨论边关事宜比以往久了些,刚下朝回到府中屁股还没坐热,皇帝的圣旨便到了。说是誉王府王妃突然暴毙,让他前往调查,这重点怀疑对象还是宁王府当家主母宁王妃殿下。接圣旨的时候,他便是一脸戚戚。也怪他坐了这份差事,才无端卷入了这场关乎两王府的官司。偏袒哪方也不是,开罪了另一方也不好,真叫人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将查案过程中发现的所有一股脑全都道来。

“听誉王妃的丫鬟说,王妃一早得到消息出了王府,便直接到了金玉楼……”

青霞一听他竟是要从最开始誉王妃出府一幕讲起,连忙打断:“简略些,讲重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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