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老爷不务正业,一个斗鸡走狗的主儿,如何斗得过陆大老爷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几句话便被绕进了圈子里。
随行的韩三爷跳出来道:“别的不说,就要未满三岁的失怙婴孩,你答不答应?”
咬死了这点不松口,别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他们这些读书人最是阴险奸诈。
大老爷无法,眼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他一张老脸还是要的,“那是那是,一定先往年纪小的选。”
韩家家丁吆喝起来:“大家都听到了啊!先从旁系里选年纪小无父无母的,到时候就看看他们选个什么人出来。”
陆家也是大家族,难道陆大老爷还能为了抢夺三房的绝户财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孩子都弄死?不怕他耍手段,这可是上头的意思,陆大老爷若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还要垂死挣扎,那他的官也做到头了。
韩家人虽上不得台面,但这么一闹腾,效果还是有的,最起码过继之事敲定了,从韩家人隐晦的透露中,陆大老爷也明白了这是宫里的意思,倒是他小瞧那位主子了,如此,三房怕是要起来了,可惜呀!没早点定下这事儿,为时晚矣。
三夫人待娘家兄嫂子侄还算客气,虽然怨怪他们之前的冷酷势利,到底这是她如今的救赎,和陆家撕破脸,以后少不得倚靠他们。
大老爷承诺两月之内办好过继之事,韩家人才算偃息旗鼓回去了,临走前还拉着三夫人的手不放,直说常来陆府看她。
老太太冷哼一声,眼不见心不烦回内室去了,这个媳妇儿是要翻天了,她等着,等宫里那死丫头翻了船,她再翻旧账不迟。
陆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小顺子去灼华居告诉梓桃,梓桃得知韩家出面为母亲撑腰,虽则不能将母亲接出来,到底有人依靠,陆家也不敢为所欲为了,心中还是高兴的。
红菱抓了把金瓜子塞到小顺子口袋里,小顺子笑嘻嘻道谢,梓桃问他:“你常在外头走动吗?”
小顺子道:“师父在外头有宅子,我偶尔也会去转转,对外头也算熟,宝主子有什么事尽管差遣我去!”
这位主儿如今是陛下的心头肉,侍奉好了她就是侍奉好了陛下,遂小顺子并不摆御前太监的谱,在梓桃这个四品小宫妃面前很是客气。
梓桃也不和他客气,她手头没人,确实需要个消息灵通又有脸面的人在外头行走,只是她不认为自己能差遣御前的人,只道:“我有个隔房的堂哥,是陆家大房的庶子,在家行四,学名唤作明礼的,和我关系很不错,我临走时拖他照应我娘,只是我无甚人脉,也和外头搭不上线,要不然这过继之事,也不会等我娘入宫才知道,顺公公贵人事忙,我也不敢劳烦你,只求你偶尔遣个小太监去陆家看看,或是和我四哥喝杯茶,好歹叫我知道我娘的消息,可行?”
梓桃话说的客气,小顺子自然是无有不应的,打了个千儿笑道:“再忙还能耽搁了宝主子的事?小太监毛手毛脚的顶什么事儿!您的事儿,奴才自然亲力亲为的,我过两日要出宫去督办内务府采买木材,顺道帮您走一遭!”
“可会耽搁你的事?別为着我一点私事误了正事。”
“不耽搁不耽搁,奴才有时间!”
话是这么说,下回皇帝来时,梓桃还是和皇帝报备了一番,毕竟是他身边人,她还没和他亲密到能不问自取的地步,她的都是他的,他的却不是她的。
皇帝却是甜言蜜语信口拈来:“这有何难?朕身边人你尽管差遣,伺候好了你便是伺候好了朕,他们眼色亮着呢,还能不晓得这个理儿?”
梓桃可不敢当真,这话他不晓得和多少女人说过。
“你事情多,伺候你才是正经,我那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用御前的人,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皇帝但笑不语,他的小姑娘就是这么懂事,从来不会打蛇上棍。
翌日请晨安时,梓桃被水良仪好生讽刺了一番:
“宝婕妤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家人提前进宫探望,满宫里也就你有这个荣幸,那日在雨花阁偶遇陆六姑娘,确实风采不俗,比之宝婕妤也不差什么的!陆家真会养姑娘,这养出来的姑娘一个顶一个的水灵,两年后再选秀,说不定宝婕妤还能姐妹重逢呢!”
陆梓玥被水良仪在雨花阁堵住,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宝婕妤风头正劲,不可能拉个堂妹进宫分宠,看来她和她娘家关系差的可以,这么迫不及待要拉她下马。
只是梓桃再是人缘不好腹背受敌,只消皇上宠她,这一点好便抵过了所有的不好,天塌下来有皇上给她撑着,灼华居里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呀,本来还想拿来做点文章,见识了皇帝的态度后,谁还敢往枪口上撞,也就水良仪这个没脑子的当出头鸟,活该她失子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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