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精虫上脑应了梓桃事情,事后清醒过来,也不说后悔,只是想到要去和皇后周旋,心中莫名烦躁。
“让她母亲提前进宫?宫里可没这个规矩,便是臣妾的母亲,这不年不节的,也没有进宫的理儿!”
不比王妃公主等皇亲国戚进宫跟串门似的,外戚进宫的规矩很严,除了年节时候和皇帝宣召,其他时候不得随意进宫,如今要为陆梓桃的母亲破例,想都别想。
皇帝好声好气道:“她娘家身份不够,过年时也进不来,你们年节里都能见到家人,自然不知她的苦,她已经大半年没见家人了。”
“那臣妾给她一份特许,除夕时叫她母亲进来。”
皇帝微微叹气,他也提过这个,只是梓桃不愿让母亲届时夹在一干贵妇名媛里头坐冷板凳,就想单独见见叙母女之情。就这么个小小的要求,梓桃又一口一个好哥哥叫的粘腻,他着实没法拒绝,硬着头皮来了皇后这儿。
“届时人多杂乱,她想和母亲叙叙话也不能,你就体谅她这次可好?”
我体谅她,谁来体谅我!
皇后强忍着怒气扯出笑容来,无事,左右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自然体谅她的,那可是陛下的小心肝儿,臣妾怎敢不体谅!”
皇帝以调笑来掩饰尴尬:“钰儿也是朕的小心肝。”
皇后勾起戴着精致护甲的手指,甩甩帕子带起一股香风,眼波流转嗔他一眼:“陛下的心肝儿可真够多的!”
皇帝顺势揽她入怀,语气温柔能溺死个人:“人有五脏六腑,少了一个都不能活。”
不能活吗?什么时候我挖了你某颗心肝,看你能不能活。
皇后埋首在皇帝怀里,在他目光不及处满眼阴鸷。
“这又是给你儿子办宴选伴读,又是宣你爱妾的母亲进宫哄她开心,卡着腊月里头事儿多着呢,臣妾累的是脚不沾地,陛下可怎么谢我?”
打理宫务也就算了,还要为他的女人孩子操劳,皇后可不是圣母,润物细无声不是她的作风,不指望能得什么好处,好歹让他知道她这个皇后不容易。
皇帝揽着她的肩膀轻拍她的背,也没计较她说的那句“你儿子”,比起梓桃每日躺在灼华居混吃等死,皇后确实劳累。
“钰儿的好朕都记着呢!想要什么跟朕说,朕能应的都应了。”
皇后嫁给皇帝几年,儿子都上学了,她要是信这话就不用活了。
“臣妾也不缺那些俗物,只求陛下心里多记着臣妾母子两个,别总偏着别个,臣妾便知足了。”
“这话说的,朕待孩子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哪里就偏着哪个了?”
皇帝决口不提他偏宠哪个女人。
皇后口吻狐疑:“真的一视同仁?那宣儿过两年搬去了皇子所也要这样选伴读,同是陛下的嫡子,臣妾已经低了先皇后一头了,可不能让宣儿再低二皇子一头,二皇子有的,宣儿都要有。”
皇帝揽着皇后拍背的手骤然停下,而后轻轻落下,将她推开了些,面上表情似笑非笑:“于亲缘上,他们都是朕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当然都喜欢,但是于身份上,宏儿是元后嫡长子,自然是比宣儿高一筹的,他有的东西,宣儿不一定有,皇后可不要教导宣儿和哥哥争。”
一句嫡长子,把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打入了尘埃,庶长子又如何,继后嫡子又如何,在二皇子这个元后嫡长子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
皇后目光里是强忍不下的震怒和愤恨,皇上这是摆明了看重萧宏?那个病秧子凭什么压着她的宣儿!哼!皇上以为早早的把萧宏捧起来,他就真立得起来?已经死了的她争不过,活着的可就各凭本事了!嫡长子又如何,皇家历来是最不分嫡庶的地方,皇上当年不也是庶子登基嘛!
提到这个敏感话题,夫妻间好不容易升起的温情被迅速扑灭,皇帝没有忽略皇后眼中的不甘和愤恨,他也是从那条路过来的,这后宫里有儿子的女人哪个没这份心思,皇后在他跟前也不屑掩饰。只是有些东西不是她想争就争得到的,儿子们大了要争要抢各凭本事,但他决不允许这些女人在孩子们还未长成时就插手其中,宏儿没有亲娘,于这一层面太亏了。
“朕还有奏折未处理,先回去了,你好好用午膳,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皇帝撂袍子起身,皇后跟着送他出门,目送着明黄仪仗渐渐远去,眼中冷意慢慢聚起。不多时大宫女青鸾来报,皇上去了灼华居。
再有两日便是腊八,这不是什么大日子,但各宫都遵循传统开始准备腊八粥,梓桃喜好厨艺,少不得要凑这个热闹。她做的是最原始的腊八粥,只放了桂圆莲子花生红豆薏米等物,再熬成粘稠的一锅,再多加了些糖,她喜欢吃甜的。
往年腊八皇上都是陪着太后和二皇子过的,皇后也在,但今年二皇子搬去了前头,比起去太后那儿,他倒更喜欢往梓桃这儿钻,皇帝也喜欢来梓桃这儿,梓桃倒欣喜他们陪着过腊八,只是如此一来太后岂不是孤家寡人了?梓桃入宫之后便风波不断,和太后之间那点情分也早被磨的一点不剩,太后如今待她也和一般嫔妃没两样,若她再拐了那父子两个走,只怕太后吃她的心都有,因此梓桃那日带着腊八粥去了寿康宫请安。
二皇子和梓桃一块儿去,太后有段日子没见孙子了,抱着他好一通揉搓,大骂他没良心,许久不来看她。边骂还边剜了眼梓桃,似乎在说她勾着二皇子。
二皇子百口莫辩:“孙儿学业繁忙,老往后宫来,父皇又要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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