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被两个大人拉扯着,可能扯疼了,哇一声哭出来,梓桃一听见他的哭声就放手了,人便被皇帝拽了过去。

“你还有脸哭!朕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是要翻天了!”

皇帝一边说一边撸袖子东张西望,瞧那架势是想找趁手的武器,梓桃忙上前按住他的手:“陛下!别打他!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成嘛!”

“你走开!”

皇帝用手臂格开梓桃,另一只手拽住二皇子不放,没找着武器干脆就要直接动手了,梓桃扑上去抱住他,哭喊道:“咱们回家去!别在外头,也给他留两分面子呀!”

皇帝这回是铁了心的要管教二皇子,才不理会梓桃想拖延时间,再拖下去太后就该来了。

“汪福禄,拉住她!”

汪福禄和小顺子听命上前拉住了梓桃,皇帝揪着二皇子钉在腿上,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屁股上,即使隔着几层衣服,也能听到沉重的拍打声,二皇子哭声愈发响亮。

皇帝还算有些理智,没扒了他的裤子打,毕竟在外头呢,小孩子也是有羞耻心的,一国皇子更是在乎体统。

皇帝重重的打了十几下才放开他,一松手二皇子便站不住跌坐在地上,受伤的屁股雪上加霜,哀嚎声骤然响亮了几度。

梓桃被汪福禄放开,一把扑上去抱住了二皇子,母子两个哭成一团,皇帝被他们搅的心烦意乱,想一走了之,又觉着该叫个太医来,他们这边主子下人一团乱怕是想不到这些。

“小顺子,叫太医来,汪福禄你送他们回去。”说罢抬腿欲走。

梓桃哭喊道:“陛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不能听我们说说原委嘛!”便是他们无话可说,皇帝难道也没什么说的?教儿子难道是打骂一顿就成了?

皇帝看了眼这母子两个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心想宏儿虽然顽劣,但梓桃素来乖巧,今儿陪着他胡闹,说不得真有缘由?

“李统领,今儿的课就到这儿吧,宇儿,带弟弟们回去。”

大皇子看了眼那抱成一团痛哭流涕的两人,恭恭敬敬的躬身告退,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个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还想再看会儿热闹,被大皇子拽走了。

“成了!别哭了,回去吧!”

梓桃抽抽嗒嗒的拉着二皇子起身,哽咽道:“陛下,宏儿伤着了,走不动,给他叫个软轿吧!”

“叫什么软轿?朕只打了他的腚子,又没打断他的腿!不想走就呆这儿过夜吧!”

说罢抬腿就走,往灼华居的方向去。

梓桃低头给二皇子擦了擦眼泪:“能走吗?要不要人背着?”

二皇子伤到了屁股,抱都不好抱,背着才好,不过他惦记着皇帝刚才说的那两句话,为了表现自己的铮铮铁骨,死撑着不要人背,只牵着梓桃的手磨磨唧唧走在后头。

皇帝先回了灼华居,太医已经在候着了,及至二皇子回来,便送进了内室检查,不过是打了屁股,把脉都不用的,敷些药就成了。二皇子怕羞不许人看,将梓桃和皇帝都赶了出去,只留了他贴身的阿秦和太医在里头。

梓桃和皇帝坐在外头花厅里,梓桃看了皇帝一眼,眼泪又簌簌落下来,皇帝看到她的眼泪就想到了待会儿太后在他跟前哭天抢地的模样,心头一阵无名火起,这些女人就是麻烦!

“你哭什么呢!不过是打了两下腚子,打不坏他!”

萧宏就是被这些心软的女人宠坏了,一个男孩子动不动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成何体统。

“陛下!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们解释呢?非得动手才高兴吗?”梓桃眼里含着两泡热泪,扁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瞧着可怜的不行。

“你们有什么好解释的?他难道不是贪玩逃课了?”

“陛下!念堂是逃课了,但不是因为他贪玩,他身子弱跟不上李统领的教学进度,李统领总是罚他,三皇子和四皇子又总是嘲笑他,你给的压力也大,说什么不学好武艺没脸带他出去见人,他才是个孩子啊!他的文学课便极好,总不能要求他面面俱到!”

梓桃中间打了个哭嗝,继续道:“他不愿学习,咱们该探究他为什么不愿学习,而不是一味责备他,他学不好武艺,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他身子差,嫔妾原是带他出去放放风松快一番,他跟着我跑跑跳跳蹦哒了半下午,玩出一身汗来,这何尝不是锻炼身体呢?非得拘着他跑圈扎马步才行吗?”

皇帝听了沉默一阵,问她:“你说三皇子和四皇子总是嘲笑他?”

李统领总是罚宏儿他是知道的,那是个黑面神,没完成他的任务,管你是谁,照罚不误,不仅是二皇子,其他几个多多少少也受过搓磨,皇帝也赞同这种方式,习武可不兴怀柔政策,就得棍棒底下出英才。但今儿梓桃说,三皇子和四皇子总是嘲笑宏儿,他倒是第一次听,若真是这般,他可得好好教育那两个了,不求他们兄弟友爱,表面的和气总要保持。

不过宏儿这般也不该,别人越是嘲笑他,他越是要做得好给别人看才是,怎么能一味逃避!

皇帝这问题,梓桃不太好答,往大了说有挑拨他们兄弟失和的嫌疑,遂只是含糊道:“我听念堂是这么说的,具体情况,陛下去打听打听。”

皇帝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梓桃也不敢说话,一时间屋内气氛沉寂。

不过这份沉寂没有维持多久,被闻风赶来看孙子的太后打破了。

“宏儿!哀家的宏儿呢!被你们怎么样了!哀家一刻不看着他,你们就变着法的搓磨他!他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

太后被李嬷嬷扶着哭哭啼啼进了内室,皇帝和梓桃跟着进去,太后一见了孙子躺在床上就天塌了似的,抱着孙子不住哀嚎,间带着骂皇帝,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全然一个溺爱孙子的老太太,哪有一朝太后的风范。

太后边哭还边去扒二皇子的裤子:“快让祖母看看,伤着哪儿了?”

二皇子原也是趴在祖母怀里痛哭,见此阵仗忙拽住了裤头:“没事!孙儿不疼,就是委屈,父皇又打我。”

又,说的皇帝经常打他似的!

“母后,他逃课玩耍,朕难道不该打他?再说朕打的也不重,就他爱闹腾,哭个没完。”

虽然梓桃代二皇子解释了,皇帝心中也暗悔自己冲动,但他打都打了,让他道歉是不可能的,这点两父子出奇的相像,死要面子。

“你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还有脸打宏儿,逃课怎么了!你小时候逃的少了?宏儿只有比你更聪明的,你都成才了,宏儿怎么就不行!”

太后是纯粹的有了孙子不要儿子,孙子天天陪她吃饭散步哄她开心,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就知道陪着他那群莺莺燕燕,搅的整个后宫不得安生,她疼谁还用说嘛!

周围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皇帝小时候的糗事听听就好,可别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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