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亲王心里不禁发出疑问:“按照常理来说,贾琮派系的人如吕亭婉等,运重大货物进京,我们应该都有确切的消息的。京杭大运河直通外城西便门,眼线众多,耳目庞杂,各方大员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此等重大消息,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啊”
他恍惚记得当时他的人来报的情况是“不过运了些海外的特产贡品”。
和忠顺亲王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大家也都以为是特产贡品之类,实在无人想到它们大部分会是金银珠宝之类,一则是如忠顺亲王凌决初刚才和臣子谈话那样,贾琮派系的人,在海外经营除火器支持外,都没有朝廷拨款,甚至火器的款项很多还要他们自己和沿海大员商议搞定,所以他们任何人都敢肯定贾琮派系不会有那么多的钱!
二则是各方大人物都有眼线耳目,不可能会虚报瞒报的,因此忠顺亲王等此时更多的也只是认定贾琮吕亭婉所进的为海外贡品。
不过忠顺亲王凌决初却觉眼皮微跳了几下,他总有股不妙的预感,暗自宽慰自己道:“也许是我想太多、杞人忧天了,有时候太过劳累、歇息不好,眼皮也会自己跳的,哪能全是预兆。”
贾雨村、梅克念、阎铭、李善之、鲁廉宪等满朝文武无不伸长脖子,拭目以待!
大顺国的勤政殿顿时紧张万分,剑拔弩张!
贾琮依然站在他派系的所有人之前,不逃避、不退缩,他把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心道:“哼!尔等就好好看看我们抛头颅洒热血几年来的血泪成果罢!这便是信息不对称、错位和差异的结果,等你们看到成果,尝到甜头,试问满堂诸公,还有几个敢反、想反、能反我贾琮之政策?”
顿时,在皇帝凌决袆脸上带着期待和好奇地点头应允之下,在锦衣卫大汉将军、禁军、一等侍卫的包裹和御史的监察之下,杨旷不苟言笑道:“遵旨开箱!”
顿时,前面几个货箱被牛继宗等带人一一打开来,众人一看,倒不是映得满堂交相辉映的金银珠宝,真的只是一些贡品!
忠顺亲王凌决初、贾雨村等无不放下心中疑虑担忧的巨石来!如此的话,贾琮仍是不会有什么底气和高调出山的凭仗!
“启禀吾皇,此乃泰西英国生产的钟表,和我朝旧有的钟表又更有改进,当首献给我皇。这是葡萄牙的酒,和我们的有所不同。这是我们驻地采购的象牙精制品,这是檀香、胡椒、麝香、珍珠、丁香等香料。”吕亭婉一一介绍,她眼眸一眨不眨,特意把驻地的进贡说成是“采购”。
其实这很多方面也正如贾琮所想的信息不对称,一是海外离神州朝廷中枢太远,朝廷政权想干扰太多、宏观调控也鞭长莫及,二是贾琮几乎有一般情况下历史的进程信息和超时代的科技信息,这些都将成为贾琮取胜的关键点!
“果然,不过是贡品而已。”贾雨村心下冷哼,但是作为兵部尚书,此类东西他亦是接触过一点的,略一估量,价值至少不低,是以出班奏道:“陛下,吕总兵所进献者,也是海关常获利之物,原先泰西人常以此来我壕镜等地赚取利润,足见在我国内,香料等亦有市场。以此进献吾皇,吕总兵忠心可鉴。”
贾琮等皆不说话,他只承认吕亭婉一开始的总兵实权,明褒实贬。
凌决袆看后,和众多大臣一般,对钟表等泰西先进物品,他们自己其实是不排斥的,甚至想拥有、观摩一番,不论富人贵人还是文化人商人,对于奢侈品和文玩多半不能拒绝,要知道当初泰西人也是靠这些东西,得到沿海大员的默认,在那里建立贸易基地的,若不是好东西,高官们会同意吗?
故此凌决袆亦是感兴趣的,但终究有所失望,这些东西值钱是值钱,然而对于缓解整个朝廷、东南、北部战事,根本无异于杯水车薪呐!
与刘东升、毕忠、汪应元、赵北斗等皆是以细微的眼神动作交流之后,本就是奉旨来当堂对峙的贾琮遵旨当仁不让,依旧站在大殿中路的一边回禀道:“圣上,仅是胡椒一项,二斤胡椒在印度即是天竺才卖2到五个杜卡特,杜卡特乃西洋货币单位,1杜卡特大致为我朝三两银子,而葡萄牙即是佛郎机的国都里斯本,百年前每年就需要一千四百万斤胡椒,百年前那里的胡椒便是二斤卖50个杜卡特,即是150两银子,利润涨了五十倍!”
吕亭婉激动地奏道:“陛下,贾琮学士所言全乃事实,两广总督丁大人、闽浙总督洪大人的奏本当能证实臣等之言!”
哗!
瞬间满朝哗然!
不少臣子都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尤其是如史鼎这种武官,史鼎红着眼睛,内心咒骂道:“该死的臭小子贾琮,此等暴利,当初为何不死死拉上我们,如此便是拼了命也值得啊!那般我史家如今也不会为钱财发愁了!”
和史鼎一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暴利超过了三倍之下,法律都会被践踏,更何况是五十倍?这种暴利不仅是底层人,高层人也会不要命地去争!因为一旦博到了,就是享用一生也受之不尽的财富!即使高风险也总比窝囊一生要好太多,这种机会实在太诱人!
“但这似乎不近情理,贾琮学士、吕亭婉总兵,那为什么有如此暴利,尔等有重兵、重器、重赏之下,为何不见为朝廷获利呢?”赵康用尖脆的嗓音发问,正问出了凌决初所想。
凌决初想道:“赵康既然和贾琮不对路,我多和他合作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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