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端茶,细细品味。

湘云端起茶碗,轻轻尝了一口,生怕自己凡人俗女,冒犯了这等仙茗,而这唇舌尝到了仙茗之后,顿觉味道直冲脑门,融入骨髓,便是将她整个人都浸泡到了这等茶水中一样。

全身上下,为之一清。

“世上倒是真有这等好茶。”

湘云只感觉这等味道抓人沉溺,轻轻的一口,后味都在唇舌之间,清香芬芳让湘云种种疲累不见,心头各种杂念一扫而空。

好半晌,湘云终究是回过味来,连忙将这茶叶盖上,对着宝钗等人说道:“你们都有这等茶了,还偏来吃我的,你们都要给我补回来。”

这等要求,便算是一向木讷的迎春都不答应。

“我们吃了你的茶,你也喝了贾府的水,这算是两清了。”

探春说道:“这是有来有往。”

这一说湘云更是不依,随着众人都闹腾一阵,才收敛下来,将杯中茶水喝完之后,着命丫鬟添上。

“云丫头适才说见过还真道人,是在何处?”

宝钗好奇心起。

对她们这等闺阁中的女孩,言行举止都要注重,平常又不能轻易往外面去,而话本这本事情又是她们不能看的,故此对于当今之世,真真正正存在的有能耐者,还真道人,都是极为好奇,极为关注,听还真道人的故事,就像是在听话本一样。

“我自然是在家里见到的。”

史湘云笑道:“那一日我在家中做工,叔叔在外有不顺心的事,回家之后就挑我不是,责骂了我几句,恰好还真道人从外经过,明白这个中曲折,扣门从外而来,我叔叔不识真人,喝骂着要他离开,还真道人闻言也不动怒,就站在那里看我叔叔,我叔叔越是说,越是气,肚子就像是癞蛤蟆一样鼓胀起来,不多时他的肚子,脸就像是两个圆球,轻飘飘的在地上就飘了起来。”

说起当日的滑稽事情,史湘云是历历在目,此时说的是绘声绘色,让宝钗,三春,李纨听了之后都似是能看到当日情景一般。

“我那婶婶就一只手抱着叔叔的腿,一边对还真道人求情。还真道人冷笑说道:把你在外面做什么都说出来,说一句真话,你肚子就小一分,再敢对道爷大放厥词,腹中排挤,现在就送你上天。”

史湘云说起那一日的情景,依旧是感觉滑稽可笑。

“我叔叔就开始说:愧对我,克扣了我的钱,还要我每天给他干活,又说对不起娘子,今日在外不顺心之事,皆是因为狐女不至。”

“狐女?”

探春一听狐女,不由惊讶。

当今世上,既然有还真道人这等神仙人物,自然也有各种鬼怪传说,只是这等鬼怪传说皆是子所不语,便像是她们这等高门大户,也是避讳诸多,皆因这鬼怪之说,据说是以邪引邪。

倘若你行的正,坐得直,心神无杂思,那么自然不会有任何鬼怪之事,而倘若是你心头有鬼,那么自是有鬼找上门来。

这其实都是心理作用,故此这以邪引邪在古时告诫意味居多,倘若真不言不说,那么鬼怪自然皆无,而若是言语诉说,那么你添油,我加醋,久而久之,就有了鬼怪之说现世,并且说的有板有眼,有条有理,让人听了都以为是真的。

“这世上有还真道人此等真仙不假,但是这狐女一说毕竟荒谬。”

史湘云一念至此,又是笑的前俯后仰,说道:“哪里有什么狐女,不过就是街头寡姨在荒院之中所扮,因为不想被名声所累……哎呀”

史湘云知道自己所说过了界,连忙捂着脸,但是这话中含义已经被人所知。

眼下这宝钗,迎春,探春都是到了懂人事的年龄,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渐渐明白,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而李纨更是一个过来人,闻言却不由一笑,却又不由一叹。

这街头的寡妇受不住了,编造了这狐狸鬼魅之事,而她这个被封建礼教约束的寡妇却日日如此,夜晚也有难耐寂寞的时候,只是毕竟都熬过来了。

宝钗,迎春,探春都不敢笑,皆是因为这寡妇二字,可能会伤及李纨,而李纨先笑了,她们才在后面笑了两句。

“后续如何了?”

李纨问向史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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