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礼薄见沐未阳蹙着眉,开口道:“翰延不比齐穆,经历变革后,齐穆举国上下以实力为尊,王族贵族间也都以能培养出优秀的子弟为豪。翰延是一个世家门阀庞大而历史悠久的国度,随着这些世家门阀的发展,朝堂之上的关系就错综复杂了起来。而这朝堂上的复杂局面,是战场所比不了的。”

沐未阳看着公孙礼薄,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她从小生活在齐穆,虽然在史书上看过齐穆变革前后的历史,知道门阀的恐怖和复杂,但那也只是浮于纸面上的。

在离开齐穆之后,她去了羌正,虽然在羌正也有党争,但羌正毕竟是一个刚立国并不久的国度,在此之前,羌正只是各国雇佣兵的产地而已。

立国不久的羌正,那么盘根错节的关系,即使也存在着党争,但更多的还是各方实力之间的较量以及基于实力之上的谋略争斗。

无论是齐穆,还是在羌正,沐未阳都没有体会过像翰延如此复杂的家族势力。或者说,其实在齐穆和羌正也有这些复杂的阴暗面,只是对于沐未阳来说,前有公孙仁波以及他的意志追随着,后有齐烈以及齐烈身边的能人,他们都把沐未阳保护的恰到好处,让她没有受到这些朝堂阴暗面的侵蚀。

沐未阳看着公孙礼薄,同样是在齐穆一起长大的王族,公孙礼薄似乎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从这一点来看,沐未阳又进一步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天真,把众人对自己的保护当成了她个人的力量和实力。

想到这里,沐未阳不由看向了一旁的狄十七。

狄十七之前,在她刚来翰延不久,自以为是的想要趟这趟浑水的时候就说过,这里不是齐穆也不是羌正,没有公孙家和齐烈照顾着她,在这里,任何行差踏错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当时沐未阳非常的不服气,甚至当场甩脸走人了。

但此时此刻回想起来,沐未阳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连狄十七都已经看出来的事情,她却因为自负和高傲而自闭双眼。

想到这里,沐未阳看向了狄十七。

眼前这个,话不多的男人,他总是这样低调的站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可他却似乎把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伤患而显得消瘦苍白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他已经立于这样一个对他来说,已经一无所有的境地,没有家,没有国,没有了授印,甚至连从小修习的功夫都几乎被废尽了,他依然可以站得那么的直?眼神依然可以那么的坚定?

狄十七看见沐未阳正看着自己,抬眼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一个笑容,在他消瘦的脸庞上,却是这样的温暖。

“所以,东阳家很有可能是让翰延太子去羌正当质子的支持者,因为他们有可能会希望自家血脉被扶正,然后让这个孩子成为新一任翰延储君?”因为狄十七的笑容,沐未阳好像突然被治愈了,她再一次地坚定了起来,在贴有东阳家的纸条下加了一张关系线。

“之前冷柳琰问过端木东阳到底是代表端木家的还是东阳家的。这就说明,端木家和东阳家其实不是一伙的,那么从端木家和冷柳琰的暧昧关系来看,难不成冷柳琰是不支持翰延太子去羌正当质子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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