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内,痴痴的望着云妃先前的发钗黯然神伤。若当初真的是因为自己一时的武断从而误会了她,铸就了弥天大错,那么对于她的亏欠他又该如何补偿?
宸王心中百感交集,辗转着走到了笔墨台处,他取出了用来草拟圣旨的纸张,字迹挥扬的书写起来。一纸落罢,他似乎仍然未曾打算作罢,双目凝结间,他则是迅速又取了张纸,书写挥洒着。一切都已作罢,宸王仿若松了口气般的释然,他将目光平视,而后细细端详考究起了纸劵上凤舞龙腾般的字迹。
这……这实则是两张草拟的传位诏书,虽然宸王深知自己尚且处于年盛之时,可对于这一忧关于天下民生与国家的兴盛的传承一事,仍然是丝毫不可松懈。这一纸,是传位于自己的爱子,这另一纸呢,则是传位于自己可能存有亏欠之子……
对于这两纸诏书的决策一事,宸王再次由着眉尖处渗出了阵阵不安。看来,自己仍旧不是一个果断的君王,对于情感与理智的处理,终究还是欠缺了些决断力。宸王想着,方才消停的头再一次感受到了欲裂般的疼痛,他扶着额,最终还是无法自控制的晕眩而去。
“陛下,陛下”张公公按着时辰送来了夜羹,却撞见了宸王这般境况,他慌忙如厮,终究还是快步赶上前去,想要将趴在笔墨台上的宸王搀扶到了龙榻上去。那重重的身躯压覆在张公公身上,差点将那瘦小的身躯压的面红气喘。
“陛下?陛下?”见着龙榻上的宸王仍旧是昏迷不醒,可怕张公公吓坏了,他快步赶着,总算是趁着夜将那执勤的御医请来了去。听闻是宸王落诊,御医连忙火急火燎的快步赶来,好在诊断过后,一切不过是多虑,宸王不过是急火攻心造成的一时晕厥罢了。御医开了几剂了补药,张公公则是迅速前往了太医院前去取之,偌大的帝王寝宫,刹那间又没了生息。
宸王的双眼慢慢的睁开,眼前浮现的则是一片寂静,他身形疲倦的站起身来,转而再次停留在笔墨台前黯然伤神。这个决策一日不定,他的心便一刻不得安宁,宸王内心拧成了一团,终于还是将两份圣旨都一并收入了自己的暗室中。他踌躇着来回举步着,心中则是冷静的思量起了自己两个儿子的优劣之分。
首先便说这宸晔,他思维敏捷,心性纯良,可对于政务一事,却总是不抱有兴致。若说这行军打仗驰骋疆场,他或许还能极尽其用,可这国家的民生安危?
宸王的眉头渐渐的颦蹙着,转念又权衡起了宸琛的优劣。这宸琛吗,政务上的事情颇为上心,却又不是固执己见的执着决策,这等善于听谏的德行,实在是难得可贵。宸王的脸上渐渐攀上了欣慰,可欣慰之余还是为二人之间紧张的父子关系起了担虑……
好,便是明日,待着静妃全然清醒后,在对其审问,想必便能将这旧事其中的因果原因一并琢磨清透。宸王想着,随后便见着张公公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药徐徐赶来。自己着身子……又哪里还需要药物的调养?宸王深深的叹息着,而后将那张公公轻声唤道。
这一声龙吟,仿若是钟摆敲响时的激鸣,张公公浑身过电般的抖擞着,而后则是迅捷的赶到了宸王身侧。“陛下,您可是觉着好些了?”宸王点了点头,转而以着指节处敲在了张公公的脑门处。张公公有苦难言,终于还是忍气吞声的陪笑着。宸王瞧着他这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倒是觉着心头的烦闷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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