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朝会,依旧不欢而散。

下朝的时候王楷率先拂袖而去,架子端得比四朝元老司马清、梁王李昕以及豫王李冕都大。甚至萧如凤都还没来得及从高台上下去,他就扭过身走了。

“王相!”

有人惊呼,有人提醒他这是不守规矩,也有人帮王相说项告罪,萧如凤站在台阶上,看着王楷孤身拂袖而去的背影,朝前面的李珮招了招手,把人叫到了跟前。

“珮儿,你看,他像什么?”

李珮有些不明所以。

他看着王楷的背影,直到对方将要走下大殿外的台阶,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如实地回禀给萧如凤。

“回母后,儿臣……不知。”

李珮是真的没从王楷的背影里看出什么东西来——其实也有,王楷放肆而不尊天威,但李珮觉得这不是萧如凤想要的答案。

萧如凤把李珮揽在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有个词儿呢,叫成王败寇。别看他走得这么嚣张,其实不过是恼羞成怒罢了,没什么用。”

败寇,就是萧如凤想让李珮懂得的东西。

“你是先帝的长子,是孤的孩子,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撼动你的地位。”

说着萧如凤的目光落在了李昕和李冕身上,神色仍旧不容置疑。

她的掌心温热,烘得李珮从胆怯中生出一丝勇气,顿了顿,他口齿清楚地回应萧如凤。

“儿臣明白。儿臣是大周的皇帝。”

一个皇帝,若没有高坐皇位的勇气和胆量,那么他便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至少对萧如凤而言是这样的。

这个位置,既是富贵的象征也是荆棘的结合,李珮想坐稳这个位置、当一个合格的帝王,必承其痛。

她转身,牵着李珮的手一步步地从台阶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教导李珮。

“先前孤占着位分,用太后监国的身份压着王楷不敢对孤指手画脚,但实际上,他虽然不高兴,但这些话对他现在的权利没有丝毫的影响,孤也不过是嘴上得了势而已。”

闹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庙堂上的格局仍旧没有变化。故意被忽视的安王被重新提及,结果并没有让萧如凤稍微收敛一点,反而是把没什么作用的太医署拖下了水。哦,大概还有一个王相,被萧如凤假仁假义地支使,去负责安王康健一事。

这事儿,真把王楷给恶心到了。

安王李淮和王楷是甥舅关系,又是党羽关系,王楷关心安王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萧如凤说这件事交给他的时候,他是不能拒绝的。

这本是他与安王亲厚的体现,结果摇身一变成了萧如凤对安王的孝悌和关心,这不是把王楷给恶心到了是什么?

攒了一肚子气的王楷下了朝就直接坐马车去了安王府,在安王李淮的书房里把萧如凤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夫天命之年,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教训了,司马清那个老东西,站在一边装腔作势,看我的笑话看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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