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若不是夜越深,她的五感就弱化得越厉害那便是她如今五感弱化的程度,已远甚于她当初连夜赶来去见我时的弱化程度了。”
心里这般估摸着,嘴上,“七”却对此只字不提。而是故意调侃道:“我并非有意如此。只因此次我和阿木带了个人回来见你,但又不便让旁人看见,便只能选择从窗口潜入房中。但你说我们破窗,这似乎有些过分了。那窗,不还好好的嘛!”
“呵,这时候你还有心说笑?”高冉不禁冷笑道,但随即又言归正传地问道:“你们究竟带了何人前来?竟值得你们不惜暴露我的软肋,也要在半夜带他前来见我?”至少,对于来者可能的重要性和利害性,高冉此时的头脑还是能想到的。
“是傅文轩。天亮后,你不必再冒险去傅府了,他现在已经主动来见你了。”
“什么?你说,傅文轩来了?你们把他带来了?”
“是啊。”说着,“七”便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傅文轩,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他来了,我把烛台给他,你与他说吧。”
仍旧用平常的音量特地交代后,“七”才将手中的烛台交到了已走到他身旁的傅文轩的手里,并主动将位置让与了他,自己默默走回到了阿木身边,离他们不远不近足够听清他们正常音量说的每一句话,也足够及时制止住傅文轩万一会做出的对高冉不利的举动。
“冉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年多不见,你竟就……这样了?”
高冉听了,却不似傅文轩一脸的沉重,反而还很耐心地反过来安慰他道:
“文轩,你不必担心,这只是暂时的,是我内功即将突破第九层前必经的关卡且,我也只会在夜里才如此,但白日里的我,不仅不用你担心,甚至于,没准你还得额外提防着我点儿呢。
“因为啊,白日的我,敏锐灵活得很哪!几乎可以轻易洞穿你所以想要掩藏的心思,还能早你一步看穿你几乎所有行动的破绽,令你只能被动挨打,却无力还手。
“我可不是在吹牛哦。你也是知道我的性情的,不是吗?所以啊,与其费心担心我,倒不如费点心思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可千万别与我为敌,否则,日后可有你苦头吃的。”
“呵,你呀”傅文轩有些哭笑不得地抬手亲戳了下高冉的额头。心里倒确实放心了不少,同时,也重充分领会了高冉那不动声色的对他的提醒。
一旁的另外两人,看着他们这般亲昵的互动,既惊讶意外,又有些不是滋味:怎么想,他们都觉得,这傅文轩似乎比他们更懂得如何微不可见地影响高冉,让她会随着他的心意来给他他想要的反应。这是他们俩作为旁观者时分明看得清楚的。只是不知,作为当事人的高冉,究竟对此是否有知觉?亦或是,她其实根本就是在将计就计,故意配合傅文轩的?至少,若傅文轩像这样蛊惑的人是高冉的话,那他们对于此刻看到的这一幕的理解,便多少还是要对自己的判断有所保留了。毕竟,类似这样的教训,他们已都亲身领教过了……
“哎呀,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碰我了!”谁想,高冉却在傅文轩亲戳了她的额头之后,即刻就抬起还握在手中的匕首用力划破了自己另一只手的食指,然后就伸到傅文轩面前,喝令他道:“赶紧吸我的血!你只是戳了我一下,使劲吸一口,应该就能解了你的毒了。快吸!”
傅文轩听了,也不敢多耽搁,即刻就照做地用力吸了一口高冉的血。因为高冉把伤口划得很深,所以傅文轩很快就吸了满满一口,吞入腹中。
这还是他头一回吸人血,口中的那股浓郁血腥气中竟还夹带着馥郁异香的复杂回味,充斥着他此刻的口鼻。傅文轩忍不住张嘴大口呼吸了几口气,待口中的那股浓郁气味终于散去后,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但,没待他开口询问,高冉便一边将手指伸入她自己的口中、用自己的唾液给自己止血,一边则用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向他、同时也是向在场的另外两人解释道:
“我现在浑身都是毒,若没有我的血解毒,任何触碰我的人,哪怕只是碰了我一根头发,都会在一刻钟内被毒素蚀入骨髓,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好在你只是戳了我一下……你若是整个巴掌碰到我,那我只怕得流一碗血让你服下才可救你一命了。真不知,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
“不对,应该是你幸运、我倒霉才是!平白无故的,我还得为你割破手指,让你吸了那么一大口血……痛死了!
“还有啊,你知不知道我的血很金贵的?就这么随便让你喝了,真是浪费……”
说话间,高冉的血已经被自己止住了,然后就自顾自地随便扯了自己的一块衣角给手指做了简单的包扎,就不再理会那伤口了。
在场的那三人尤其是都曾十分靠近高冉的“七”和傅文轩,听高冉这么一说,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待他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才明白,其实还是他们自己太过大意了:以高冉的性格,她都“这样”了,又怎可能会真的全无防备就独自安稳入睡了?除非,她早就做好了全副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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