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有多强,景玄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帮乔远,就已经走在了与国师对抗的道路上,无论他想与不想,对面也如同一个超人一般,何必徒增恐惧?这就好比一个小学生始终要面临高考,现在就知道高考有多难,又有什么必要?这算不算一种逃避,无从得知,不过这的确是景玄或者说多数人有的生活方式,小日子总是要继续的,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

等景玄磨磨叽叽的洗漱完毕出了门,才发现院里的人早已结束了休息,小院里又恢复到了忙碌与安静之中,如果不是一颗枣出现在景玄的脚下的话。在景玄的眼中,一颗小枣嵌在脚边的青石板上,他甚至没有看见那个枣是怎样飞来,只感觉一阵强烈的劲风与一阵闷响,若不是景玄亲眼所见,必定不会想到在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能力,哪怕刚刚已经被一个超人的故事所洗礼。

小枣完好无损的嵌在石板中,似乎原来就长在那里一般,景玄刚想试着扣出小枣,却看见小枣啪的一声,化为了粉末,然后整个石板如同电影里被某个超级英雄捶打过一般龟裂开来,蛛网似的裂痕一直延伸至景玄的脚下,似乎是嘲弄一般,一瞬间绕过了景玄,又向他的身后延伸。

什么人?或者说这还是人么?景玄吃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哪怕对这个世界认知再少,他也能知道这必然是人为,只是他不明白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不过!目前唯一确定的是,对方还不想杀死自己,否则自己比不得脚下的石板,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景玄没有考虑对方是否失误的问题,便在于对方的能力之大,失误打偏这种事基本上不太可能,那么问题更加多了起来,对方是谁?对方是谁派来的?

国师?景玄的心中冒出的第一个人物,只因为在他心中还只有这个国师有着这样的能力,自然在他潜意识里浮现,但很快景玄又排除了这个答案,且不说国师远在京都,就算国师来,自己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对方一个大国师犯不上亲自动手吧?此刻景玄的脑子很乱,他知道只要自己喊出来,对方就一定会出现,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人,这不仅是一个答案,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衡量值,一个衡量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广阔的衡量值。想到此处,那个虽想忘记却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再次浮现出来,如果对方就是国师,那么这个世界的人的顶点确实可怕,如果不是……当然这一切的假设都要在国师是金字塔顶端的强者的前提之下。

“出来吧!”尽管冷汗打湿了后背,景玄还是冲着院里喊道,“既然表示了,就请现身一见!”害怕与否总是需要面对,比起未知的恐怖,面对总要安心一些,景玄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不顾下人们诧异的表情,一路飞奔至凉亭,三下五除二便窜上了凉亭的石桌上,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何必畏畏缩缩!既然阁下是高人,又献上小枣,又为何藏头露尾,不敢一见?”

“身临沧海,不见凡尘,小师弟别来无恙!”就在景玄扯着嗓子呼唤了十数声后,他心中等待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悬浮半空高高在上的俯视,也没有忽然出现踏着湖水的哀伤,只是轻轻的静静的从门口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但除了景玄以外的所有人仿佛都没有看见此人,依旧保持着劳作,就连这人跨过正在打扫长廊的仆人的身旁时,他们都没有抬起头看上一眼,一切仿佛变得不真实起来,人走的很慢,却在恍惚间前进了十数米,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了凉亭之外。

没有须发皆白,不是黑衣蒙面,那人只是穿着一见普通的粗布麻衣,如同本应该就在那一般,默默的伫立,脸上看不见一丝的喜悦,也没有任何的悲伤,更不见什么悲天悯人的感怀,有的只是平淡,无欲无求的平淡。如果说珞儿给人是不近人情的冰冷,许倩则是心怀芥蒂的哀怨,而乔远让人如沐春风,喜儿则是机灵可爱,每一个人都会不自觉的在脸上展现出内心的一些想法,但这个人表情或者说这个人的内心真就一无所有么?

景玄看着来人,很年轻,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的多,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驻颜之术,那么此人的年纪绝不超过而立之年,似乎这个世界的人的强大已经完全出乎于景玄的意料,景玄看似冷静的看着对方,实际上在他宽大的衣裳之下的身体都在颤抖,他不敢说话,生怕暴露自己恐惧的实事,以前孤儿的经历告诉景玄一个道理,无论对方多么强大,自己都不能流露出一丝胆怯,否则只会更快的失败,而孤儿的失败则代表着自己会饿着肚子,甚至死去。

“小师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那人不知什么时候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枣,放在嘴里咀嚼着,“师父说的没错,我的确看不透你!”

听到对方的话语,景玄的心里想哭,对方一脸真诚的话语如果不是骗自己那一定就是在嘲讽自己,任何人此时看见自己的模样,都能看出来自己脸上的恐惧,真要说看不透,也只能是自己看不透对方。景玄只觉得凉亭的顶似乎要压了下来,十数日中带给自己安心的凉亭怎么会突然的压抑起来,明明清风波动着衣角,又怎么会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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