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跳猫的脸上、胸前和手上,都被糊了一层黑漆漆的不知名草药,有些细小的弹片还没被清理干净,微张的嘴里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要活不成了……

“快去烧一锅开水,这里要隔离布置成病房,马上手术!快!”李十针风风火火,立刻吩咐。

“这?”几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来人,快去把凤儿姑娘叫过来,只有她能打打下手,快去。”还是军师反应快,想到山里除了杨震宇会一点跌打损伤治疗,也就只有金凤会得稍多一点。

当金凤看到李十针第一眼,也不由得因为她的美楞了一下。

但情势紧急,容不得她多想,赶紧按李十针的安排,快速把跳猫的房间变成了一间简易手术室。

她们找了几块床单,用热水兑酒喷酒消毒后当作窗帘;把跳猫床上能拿掉的厚被子、羊皮毯等暂时撤走;让杨震宇配合扶住跳猫;又让几个兄弟巡视四周,不允许打扰或制造噪音……

手术正式开始。

李十针熟练地拿过药箱,用酒精先为跳猫的伤口消炎、接着让金凤清洗血迹,又让杨震宇按住跳猫,以防病人挣扎撕裂创口。

女兵李十针用手术刀轻轻地划开感染的创口,把细小的弹片一点点夹出,每清理一处,就用羊皮线细密地缝合一道,她对每一个针角,都像是在制作一件艺术品,兰心慧智,匠心独蕴。金凤很会配合,不知道为她擦去了多少汗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两个年纪相仿的美人,如绣花般、轻轻地、联手作着一件精美绝伦的工作,不觉间,杨震宇都有些看呆了。

过了很久,金凤轻声对杨震宇叫道:“好了,还在那儿盯着人家漂亮姑娘看,可以出去了。”

其实杨震宇在这里确实也多余,因为从始至终,跳猫都没有挣扎过。

房门外边,军师和大家都在紧张地等待着,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每个人的呼吸都非常轻,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有的人双手合十,有的人眼泪打转,大家都在默默地等待着……

“出来了,跳猫怎么样?”有几个人马上迎过来,轻声问道。

“走,去那边说。”杨震宇把人都拉到远处。

“还好,我来的及时,手术还算成功,至于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的意志力和造化了。”

李十针走了过来,一张清秀靓丽的脸庞稍显疲惫,但那仙女一般的漂亮长相,还是把那些兄弟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对了,大叔,当时这病人的伤是谁给弄的?”姑娘一双美目看向杨震宇,又问起这件事。

“哎呀,小女兵大夫,是我弄的行了吧,你咋老盯着这个事不放呢?”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小女兵,我是三年老兵;我也不是大夫,我是医生。我想问一下这件事,是因为我在怀疑你们青龙寨的伤员,怎么都那么命大?你弄那些黑漆麻咕咚的药膏,就能把人治好?哎,不被你治死呀,那就算是烧高香了。”

“哎,我说你个小、你个女医生,我那么治怎么了,那可都是好药,老祖宗李时珍可都尝过的,嗨,亏大发了,你不是也叫李时珍嘛。”杨震宇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好药?行,就算是好药,那也要先处理好创面,至少把感染源找出来清理完全吧,哎,算了,跟你这个没文化、没觉悟的大叔也说不清楚。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叫李十针,木子李,十根针的十,十根针的针,我是西医,不是你说那位什么老祖宗。”李十针口齿伶俐,一般人说不过她。

“哎,我说你个女兵,看你这身打扮,八路不像八路,国军不像国军,你当啥兵?”杨震宇看她的穿着,怎么看怎么不像欧阳雅丹那身八路衣服。

“嗨,我说大叔,谁说只有八路打鬼子,我是抗联的不行吗?”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抗联的人,所以真没想到那上面去。

“算了,二郎哥,走,去那边看俺打枪,也让人家李医生好好休息休息,大家都散了吧”,金凤拉起杨震宇走开了。

二人来到一处小树林,这里很安静,只有微风拂面,和偶而飘落的几片黄叶,树枝缝隙间,有一抹夕阳西下,倒显出一丝浪漫的气氛。

“凤儿,你说这小女兵。我现在真没心情看你打枪,跳猫还在那躺着呢。”杨震宇确实没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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