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宁本就是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之人,难得这怪人牵动了他的心肠,自然处处上心。
那怪人让他感到极其诡异又难受,这感觉并没有随着怪人的离去而消散,反倒一点点入侵他的思绪,让他满脑子不停地回想这个怪人的点滴。
思来想去终于发现一个错处,叫他怎么坐得住?自然是火烧火燎一般,要找当时也在场的林少歌说道说道。
其实很多时候决定历史走向的,都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只可惜,大人物放个屁,往往比一万个小人物叫破喉咙还要响亮。
谢倾宁在轿中扭了小半夜,终于迷迷瞪瞪有些困意,正要睡着,突然耳旁响起一声炸雷。
“气死老子了!”
谢倾宁头顶一凉,只觉一阵大风呼过,惊得脖颈一缩,抱住了头,战战兢兢偷眼去望,见他老子谢定雄骑一匹枣红大马,手拎一条狼牙棒,双眼瞪成两个铜铃,而他头上的轿顶已不翼而飞。
“他妈满京城都笑话老子养了只兔子!”谢定雄一声大吼,手掌一探揪住谢倾宁衣领,将他从轿子里拎了出来,双腿一夹马腹,骂骂咧咧向平国公府去了。
谢倾宁面色惨白,缩成一团,活像一只鹌鹑。
少歌此时正翻过相府围墙。
他总算找到一个可以正大光明陪她过夜的理由!
挽月锁了门,温了酒,正等他来。
她坐在烛光中浅酌慢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见到他,眼睛一亮,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少歌心中微暖,中午那一丝不适烟消云散,只觉得豪情万丈,任他魑魅魍魉,一人一剑足以涤荡。
她低了头斟满一杯酒,轻轻推给他。
“今日凌云楼掌柜的来报,说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和谢倾宁点了出荤戏。他又不敢得罪你们。我过去时,已经散了。”挽月啜一口酒,漫声道。
少歌呼吸微滞:“小二,因怕你担心,我才没有告诉你。昨日有人欲假借谢倾宁之手对我不利,今日我和他在一起,便是为了查探此事。”
挽月不置可否地嗯了下,片刻,朱唇轻启:“凤娘告诉我七公子和谢倾宁仿佛好上了,当真吓我一跳呢。少歌,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关于你的消息,总是那么震撼人心。”
“小二,”少歌只觉口中的酒发苦,“其实那日我身上的葫芦,是谢倾宁的。”
“他为何要给你那个?”挽月惊奇,“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说罢,双眼直勾勾盯住他。
见这只风华绝代的狐狸微微露出窘相,她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
“我忘了告诉凤娘你是谁,她担心得不得了,生怕杨万名找到你呢。对你动手的人,会是杨万名吗?”
“也许。”少歌弯起眼睛。看她这副模样,似乎不再怀疑他和那葫芦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不要大意。杨万名毕竟盘踞京中多年,手底下总是有些势力的。毕竟死了儿子,他不一定会顾忌那么多。我已经吩咐下面留神打探江湖帮派的动静,至于京中各府中豢养的死士暗卫,哪怕是相熟的小厮也不敢轻易去试探,这方面我是帮不上了。来日倒是要挑几个忠心的跟着素问学学武功,才好做这些窃听探查、杀人越货的勾当。”
她此时易了容,眼角向下垂着,看上去特别温柔熨帖,和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实在是不搭,不过甚合他心意。
少歌展颜一笑:“你自己习武岂不更好。那日城隍庙里换来的内功心法,我琢磨了这些日子,未发觉有任何隐患。我暂时用不上,倒不如先让你习了,也好助你身体恢复。”
挽月苦了脸:“少歌我懒……”
他一脸“我早知道”的神情:“你只需睡下,我用内力帮你疏通经络。”
“这样都行?没骗我?”
“何时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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