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一个人进了屋,跪在安国公床榻前,握着他苍老的手,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安国公醒了,“好孩子,莫哭,人都有一死,我都这个岁数了,享过福受过罪,也位极人臣过,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外公,是我不孝,让您伤心了。”

文祁叹息一声,伏在他的手背上呜咽的哭泣。

“傻孩子,你母后的事不能埋怨你一个人,其实你没错。你娘也有她的理由,只是她太偏激了。

你大哥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几乎是重创,破灭了她心里最后一点美好的愿望。其实她根本不适合宫廷。”

安国公看的极为清楚,奈何形势比人强,谁也不能预料结局,他们不管多痛心也只能认了。

“外公,你相信我,我不会阻挡文麟的前程,您信我啊。”

文祁一个劲地保证着。

“我信你,我想你娘也能含笑九泉了,你做到了,她该认输了才对呢,莫要再放在心上了,其实我都放下了,我难过是失去了女儿,让她受了这么多罪,并不是这个结局的影响。”

“外公。”

文祁含着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权利啊,如此诱人,她登上了巅峰,也失去了很多很多珍贵的东西。

“我走以后帮我照顾好你外祖母,她身体也不好,让她留在家里吧,其他的也没什么事了,赵家有你有文麟,儿孙们不作死不贪心,不会有太大问题。我不担心。”

安国公晚年除了皇后早逝一桩伤心事之外,其他都非常顺心。

文祁哭着点头应了下来,出去唤外祖母进来,于外公话别。

赵老太太拉着老伴的手,送走了他,人呆呆的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看得人伤心落泪。

安国公去世了,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发现老太太偷偷服毒自杀了,她留下了信,说是要去陪老伴,看看女儿,她这把岁数了,一辈子享福,她不放心女儿和老伴,也想她的大外孙了。

老太太夜里困了,把李氏使唤出去,偷偷吃药自尽了。

赵家沉浸在一片哀恸之中,文祁哭的几乎昏死过去,她没能留住外公也没能留住外祖母,更留不住母后,这让她无法释怀,难过极了。

文麟带着全家亲自来吊唁,一身素白,跪在灵堂前烧纸,“也许这对外祖母来说,是高兴的事。她一个人留下其实也不开心,她很想念母后了吧。”

“璘哥,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该这样执着,如果当初我肯早早交出兵权,母后也不会死,外公和外祖母也不会这样伤心难过。”

文祁十分伤心。

“你早早交了,我们姐弟都得死了,母后她自己都很矛盾挣扎,她是自愿被关起来的,后来也没人拦着她出门了,但她不愿意离开。

她跟我说过,她对不住你,是她太偏激了,临终前把嫁妆都留给了臻姐和宏哥,臻姐最多。

说臻姐很像你小时候,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孝顺,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过不去自己的心魔罢了。”

文祁呜咽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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