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抿嘴一笑。

手上动作却不慢。

虽然是上辈子的事了,可到底没少做,还是勉强过得去的。

反让在一旁候着的析玉目瞪口呆,她跟在沈昭身边许多年,何曾见过沈昭这般柔顺的模样?还有那手法,她可从未碰过什么头发啊!

沈昭不紧不慢地替大长公主梳理头发,心里头却愈发柔和。

她一向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好了某件事,就会用心去做。既然决定要嫁与云礼为妻,那他的外祖母便是自己的外祖母,认真服侍一番又有何不可?

因此云礼和顾钦玉前来请安时,隔着精致的镶珠宝玉石屏,看到的便是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依偎在一起,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那个抬手绾发的姑娘,脸上定然带着世间最柔美的笑容。

一旁的顾钦玉见他跟个傻子似的杵着,眼神还分毫不错的往里屋瞟去,便觉得一阵茫然,忍不住低声去询问在不远处候着的丫鬟,里头来请安的人是谁?

得知是沈昭时,心里头竟不禁感慨起来。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曾想云礼用那种蠢法子也能得到人家姑娘的芳心,像他风流倜傥,行为举止又温柔似水,竟不能让人家姑娘芳心暗许。

何其不公!

不多久,沈昭便搀扶着大长公主走到外间,见云礼正在外头候着,心里头莫名地漏了一拍,面上却强装镇定,那神色竟比往日还要冷淡几分。

难得的是,云礼只一眼便觉察了她的变化,心里头不禁思忖她可是遇到不悦之事了?

德音一面命小丫鬟端着热茶过来服侍,一面掩嘴笑道:“世子爷,你这可真是见了美人便错不开眼神了。连同老祖宗请安都忘了!”

大长公主闻言则是轻轻哼了一声。

云礼听闻连忙回过神来,羞意却染上了耳尖,再也不敢向沈昭那里多看一眼,只恭恭敬敬地同大长公主请安。

待两人都就坐。

大长公主才看向他们,轻声说道:“还没用早膳罢,待会儿就都留下来好了。”末了,她又道:“昭姐儿也留下来罢。”

沈昭心中微微一惊,屈膝应好。

云礼却是喜上眉梢。

他隐隐觉得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变化。尽管他不曾亲耳听沈昭说什么话,也未有流言传来。但他看沈昭的动作,并不像做戏。且她亦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一群人心思各异。

大长公主却轻轻揭过这个话头。

又问起顾钦玉,“待会儿的狩猎可做好了准备?”

顾钦玉当即笑道:“老祖宗只管放心,早做好了准备。去年的头筹让杜家那小子给夺去了,今年可不会再让给他!”

他说的是成国公府的小世子。

大长公主闻言笑了起来,道:“你有这个心,必然不会差的。”

又问,“我听说,皇上还准三大营的年轻后生也参加今年的秋狩?你可知里头有没有出众的后生?要是马前失蹄,那就丢脸了!”

顾钦玉闻言,却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老祖宗还信不过我的身手,我前几年还跟着父亲去过西北呢,三大营的那些人哪是我的对手!”

云礼听闻,却是在一旁淡淡地笑道:“依我之见,你今年兴许还真会有个劲敌。”

顾钦玉对参加秋狩的人都有个大概的了解,自是清楚他说的是何人,当下便道:“你是说从四川卫所调回京的那个?我亦同他打过照面,不过尔尔罢了。”

云礼见他信心满满,但笑不语。

大长公主倒是勾起了一丝兴趣,问道:“瀚元说的是何人?听你这意思像是挺看重的。”

云礼便道:“老祖宗可还记得在福建镇守的沈老将军?此人便是他的嫡孙,原先就读于豫东学府,后又转去云南参军,近些时候才调回京中。”

“你说的是沈凤忱?”

大长公主笑了笑,面上露出些许追忆之色来。

“既是他的嫡孙,自要瞧一瞧。”

沈昭在一旁听着,心里头却有几分惊疑。

沈存尧才去云南没几年,怎就回了京?他们沈家不是一向奉行让子孙得以锻炼吗?怎会调回京师这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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