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歌眼底掠过一抹愤恨,她压低了声音问帝瑾轩道:“若不是生命在燕王眼里太轻,就是那所谓的玉佩,在他心中的分量太重。

在皇宫都要开杀戒,还真是……”

“有何不可?”

皇宫开杀戒,又不是始于燕王。“孤王也在宫中开过杀戒,还是为了孤王的‘追影’而杀的。”

“谁让王爷的追影是无价之宝呢?我就骑一回,都欠了一辈子都无法还清的债了。那你说星熠殿的太监们,能不打追影的主意么?

那谁要能把它偷出去,租给人家骑一圈儿的话,他这一辈子也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了。

何不大胆一试?”

帝瑾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悦的道:“你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当心本王将你幽禁到星熠殿密室,永不给你出宫的机会了。”

“……”

摆出一副“道理没法讲了”的表情,季清歌无奈的叹息了声。

不多时,便有两位黑衣人前来,拖走了被燕王刺死的男子的尸体。等他们的身影远去了,季清歌才和帝瑾轩来到北门,坐马车回季府。

自从入宫后就没有出宫过的季清歌,今天一得到放松的机会,便如同一匹脱缰了的野马,恨不得插|上翅膀往季府飞去了。

她随手掀起了车窗处的厚厚布帘,观看着窗外的飞雪,耳边不时还传来几句小商贩的叫卖声:“卖炭啦,卖炭啦。大冷的天儿,买点木炭取暖啦。”

“这位爷,买点炭吧?”一白发苍苍的老翁矗立在桥头,身着单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两手因为摸过炭而变的很黑,脸上也有炭灰。

古代卖炭翁的凄凉形象,让季清歌见后,心里为之一酸。

从前某位大诗人笔下的卖炭翁惨,那她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还没这般的心痛。此刻,她看到的是那位卖炭翁,挨个儿的求着路过的人买他的炭。

“哎,那个卖炭的。”

一位举着油纸伞的身材高挑的妇人,用她尖锐的女声招呼着卖炭翁道。

这声音,让季清歌听后感觉十分刺耳,特别的令她反感。虽说看不到妇人的脸,但妇人穿的那一身儿旧长袍,倒也是十分熟悉的。

待妇人扭头之际,季清歌一下子就看清了妇人的脸。

那张脸经常出现在季清歌的噩梦里,她再熟悉不过了。她个遭天杀的君馨兰。正说没寻着机会去找她理论呢,这不,就遇上了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今日好不容易逮着君馨兰了,就得同她仔细的算算。

只是一想到帝瑾轩还在身边呢,便面色露出了几分尴尬,道:“王爷,我见到君馨兰了。想同她说几句话再走,好么?”

“嗯。”

帝瑾轩微微颔首,眼神示意她,可以。

得到了帝瑾轩的准许,季清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待马车停下之时,她下了车。

身着素色华服的季清歌,迎着风雪往桥头走去。寒风如利刃般划过她白皙脸庞,让她感到生生的疼。可是比脸部皮肤更疼痛的,是她为原主痛惜的心。

原主才十五岁啊,就……

季清歌一双细长的眸子里,瞬间迸射出森寒的光。她在离君馨兰只有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看着君馨兰指着她身边的女仆,一副居高临下之态,道:“赶紧挑,想冻死老娘还是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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