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鼓起,秀保请万历早点休息,万历面容憔悴,却挥挥手道:“无妨,朕还想听更多。”

“孙儿本想在日本默默度过此生,奈何不忍见我皇明沦亡,汉家天下沦丧,不得已违背天意。如今已然泄露太多,必遭天谴,然上苍眷顾,仍留孙儿些许时日处理家中事务,恳请陛下点到为止,容孙儿明日动身回国。”

“也罢,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你做了你能做的,下面该朕了,就是实在没想到。”万历皇帝叹了口气:“对了翎儿,福王你要见一见么,毕竟是你的十六世祖,由崧去年也出生了。”

秀保为挽救华夏、避免日后生灵涂炭,假称自己为“朱翎”,乃福王后裔,以获取万历皇帝信任。

“不了,见了徒增悲伤,陛下一直想立福王为太子,怎么说呢,后面他们父子俩倒也都遂了您的心愿。”秀保苦笑道。

“若知是这般,朕又怎会如此执拗。哎,天色已晚,你回去好生休息,明天,朕要好好给你践行。”

次日上午,万历皇帝在文华殿设宴招待秀保及亲眷,规格之高,亲王回京、公主省亲比之尤不足。

“名为践行,实则家宴。”万历与秀保耳语道,说罢,命人取来一金匣,交于秀保手中。秀保打开一看,乃是一方黄绸、一份玉牒,黄绸上书二十个字:“续宗延光业,敦义懋孝德,屏东海波绥,垂世耀夏章。”

“皇明祖训有曰:凡东宫、亲王位下、各拟名二十字。日后生子及孙,即以上闻,付宗人府。所立双名,每一世取一字以为上字其下一字,临时随意选择,以为双名,编入玉牒。至二十世后,照例续添,永为定式。”万历皇帝指了指黄绸说道:“为避祸,汝祖上不再遵此规,无可厚非,如今已过二十世,朕特选嘉字二十,供汝祖上及后世未有上字者取用,并着礼部为汝四世祖拟名记入玉牒。对外,朕则宣称赐汝国姓,名业梁,更赐冠冕、衮服,今后待遇同郡王无异。”

说罢,万历清了清嗓子,示意内臣宣旨:“咨尔平秀保知尊中国,欣慕来同,特赐尔国姓,封尔为日本国王,赐之诰命。尔其念臣职之当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无替款诚。祗服纶言,永尊声教。钦哉!”

“臣叩谢天恩!”说罢,便带领众人叩首谢恩,心想这一场景似曾相识,当年颁给秀吉的诏书,如今似乎换了一种方式落到了自己手中,不免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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