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一下子被打懵了,两眼直冒金星,带着哭腔喊道:“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呀”。
那黄毛见赵云还不还手,气焰更加嚣张,跳起来揪住赵云的头发,疼得赵云哇哇叫。
赵云的拳头在风中颤抖,牢记老母亲“不要动手”的叮嘱,心中默念一些文言文警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围观的人中,一些有血性的学生看不下去了,他们刚想见义勇为,就被身旁的大妈拉了回去。这些中年大妈们,忌惮方锐手里的刀子,但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这群流氓欺负赵云,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华雄在门卫室里隔着玻璃,看到窗外发生的惨剧,不由暗自庆幸,刚反锁门卫室的做法多么明智!
这时,小黄毛觉得自己的判断完全正确,眼前高大的小白脸特老实,可以大胆欺负。于是他更起劲了,两眼放出异样的光,接着扇了赵云两耳光:“你小子长点记性!动手怎么啦?老子没动脚就算便宜你了。”接着,他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让赵云去把方锐的鞋子舔干净。
“去死!”赵云先前所有的忍耐,都转换成了愤怒,两只沙包大的拳头,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两眼的怒火熊熊燃烧,全身青筋暴胀。最后出招时,赵云还是想起老母亲“不要跟人动手”的叮嘱,犹豫了几秒,选择了直接用脚。他一脚踢向黄毛的腹部,黄毛猝不及防,身体飞出去五六米远,口吐白沫,从此爱土地爱得深沉,再没能爬起来继续战斗。
此时的赵云面色冷峻,斗志昂扬,朝方锐大吼一声: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动脚?声音太大,现场不少人赶紧双手捂住耳朵,以免震破耳膜。
方锐没回答赵云的疑问,而是顺手从地下抓起黑脸大叔女儿的行李箱,朝赵云扔了过去。黑脸大叔看着女儿的行李箱被扔了出去,屁都没放一个,他甚至还朝方锐微微一笑,好像表示知道打架这种事,跟拍电影一样,难免要一些道具,自己不介意奉献一个箱子。
赵云一晃,躲过了袭来的行李箱。行李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坏了,里面女生用的胸罩都掉了出来。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赵云快步闪到了方锐身后,一脚揣向了他的屁股,这一脚的力度,比刚才的还大,只见方锐的身体,向子弹一样,以一定速度前行,克服地面一系列的摩擦阻力后,与道路旁的一棵树亲密接触,几片枯黄的树叶,随即被震落。金庸《笑傲江湖》里说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就是如此。接着,方锐嚎叫起来,如一头发疯的野猪,比死了爹娘还痛苦——原来,他手里的弹簧刀,戳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哗哗地流。
赵云这两脚,快准狠。方锐根本没看清赵云的招式,但他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地上的刀和钱都不要了,撒腿就往学校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你小子有种,有本事你给我等着!”这是港台片里黑社会里的小罗咯,在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时的标准用语,想必大家能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几个小黄毛也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云捡起地上的行李,面无表情,从大门从容走进了东汉文院。他在入学的第一天,便把高大而逆光的背影,留给了保安室的华雄和建宁二届刚入学的新生。不过,赵云不知道,前方还有更残酷的战斗,在等着他。
那天,方锐到医院包扎好伤口,就带着小弟跑去大哥王匡那里求援,他把自己力战赵云的光荣事迹,大肆渲染了一番。最后说,“现在的少数民族学生,他妈的太凶残,拿刀砍人跟切西瓜似的。”然后举起受伤的手给王匡看。
王匡那天刚招完小弟,在东汉文院堕落街附近包了一家酒楼,设宴迎新,方锐跑回来说被新生砍了,他觉得特没面子,立马决定砍完人再回来吃饭。
那天,一支一百来人的队伍,戴着黄领巾,浩浩荡荡杀进学院。门卫室的华雄很识趣,不仅没有阻拦,还主动带他们去新生宿舍找赵云。
赵云那天没意识到打了小流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在宿舍铺好床铺后,太累了,便蒙头大睡。傍晚,他穿一条裤叉,拿着新买的开水瓶,就进了楼道的公共澡堂。
后勤集团的供水没有热,冷风从破窗户吹来,一丝不挂的赵云冷得直打哆嗦,他不得不一边搓澡,一边高歌,粗犷的声音,让楼上女生澡堂有些妹子内心骚动,她们光着雪白的屁股大叫:“别唱了,下面快受不了啦——下面的地板快被震破了!”
少年赵云洗了将近一小时,水才开始热起来。他打了一瓶开水,出门回宿舍时,看见一大群人,光着膀子,奔男生澡堂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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