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战局在顷刻间掉转。
西凉军如潮水一般后撤,反倒是守军死死缠着敌人不让他们回去救大营。
蒋仕煜让人挪开了搊蹄,率兵冲出了破损的城门。
西凉兵阵脚大乱,匆忙撤走,根本无心应对追兵,一时死伤惨重。
很快,蒋仕煜指挥着守军兵分两路。
一路由程言之带领,收拾城墙下还没有来得及退去的敌兵,收缴他们无暇带走的攻城兵器,哪怕敌人还有卷土重来时,失了这些云梯、投石机,他们难以爬上城墙。
另一路,由蒋仕煜亲自带着,一路追杀西凉军。
蒋仕煜也不知道北地兵到底抵达了多少,是不是有能力应付回援的西凉军。
若只是先锋连夜抵达,趁着西凉军进攻、营地空虚之时偷袭得手,那一旦他们遇上率兵回防的庞登,恐怕会吃大亏。
蒋仕煜不能让援军陷入那样的危机,他们要前后夹击,彻底打压庞登的气焰,挫西凉军士气。
庞登的驻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塔楼高耸,防的就是京城守军主动出击、绕行袭击。
可能是今夜破城在即,京城守备压力太大,根本没有人手来突后方,以至于塔楼上瞭望的兵士打了盹,叫顾云宴得手。
沾满了火油的几百支长箭,从高处飞至,如漫天流星坠下,顷刻间点燃了营地。
大火冲天起,西凉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迅速解了雍安门的困局。
北地骑兵乘势冲进营地,留守的西凉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看着宿营地化作一片火海。
而匆忙赶回来的庞登看着一片狼藉的营地,心知无力再战,只能传令迅速西去。
天还没有亮,顾云宴与蒋仕煜会合,快速交代了彼此状况。
虽说穷寇莫追,但放庞登回去,无异于纵虎归山。
只可惜,他们有心追,却不一定能追得上。
北地兵士这一路紧赶慢赶,人累马疲,比不了庞登他们在一旬之前就打到了京城下,而攻城战以步兵与攻城兵器为主,西凉马匹得到了充足的休息,他们撒开了蹄子跑,顾云宴一味追击,极容易被庞登杀一个回马枪。
蒋仕煜当机立断,将士们暂且休整,等天亮后再行追击。
此行目的,并非是追上西逃的庞登,而是紧紧跟住他。
既然顾云熙已经去抄庞登的老家了,只要他得手,西凉军无处进、亦无处退,顾家兄弟们一前一后,能把庞登的这些残兵围在其中。
至于,顾云熙能不能成功
他们都相信顾云熙,一如顾云宴相信京城会竭尽全力守到援军赶到,也如京城之中,下至黎民百姓,上至将士官员,甚至是皇城中的皇太后,都信援军一定会救。
西凉军驻扎在京郊的营地被连根拔起。
蒋仕煜指挥着人手迅速整理了战场,退回城中。
顾云宴看着破了个大洞的雍安门,心中后怕不已,若他们迟来一日,或是半日
顾云骞一手抱着长枪,一手拍着马脖子,看着神色自然,但拍动时的混乱节奏露出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想起了北地,想到了彼时重伤醒来后面对的是一座死城,眼前大片大片的,只有白、红、黑三个颜色
直到入城后,他看到了忙碌的将士,看到了饱含热泪的百姓,生机涌入心海,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咧了咧嘴,扯出一个笑容来。
一个女兵站在了他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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