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已经剥开蜡丸,把其中一颗里面的粉末全部小心的倾倒在油纸上,包好才舒了口气。西洋火器精绝,他们都曾亲眼见过火枪火炮的威力,决心要仿制出来。
而另一枚蜡丸里却是一张船舶的设计图纸。吕宋作为西蕃在南洋第一大城,驻扎着一只装备精良火器的军队,白琪几次探访吕宋,被藩人的船坚炮利深深折服,叹息说如今藩人有南洋尚可满足,若有朝一日沟壑难填,是绝大隐患。而燕子岛正好在外洋圈上,若有朝一日外敌进犯燕子岛将是第一道屏障,务必要有与之一战的能力才是依仗。
李春已经滔滔不绝讲述他如何惊险刺激的获得这张图纸,不外乎他抛头颅、洒热血、义薄云天降服西蕃。
白琪仔细看着图纸、一边说:“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说你不费吹灰之力、吕宋的红蕃总督什么丝直接送你的,他只差没跟你烧黄纸、宰公鸡,结为八拜之交。”
“额,他们那边不兴磕头纳拜。另外人家不叫什么丝,叫安德烈斯;也别叫人家红蕃,人家来历清清楚楚,是弗兰机人。”李春纠正着。
平静捏着一撮火药细细闻着,插嘴道:“我听到的版本是红蕃要招你为婿,总督的妹妹是个金发美人,图纸是藏在她胸衣里面的,非要你亲自取出来不可;这些蛮婆子下面穿得层层叠叠撑得伞一样,上面却光着膀子一丝不挂,胸脯子都露出大半。我不信你没动心。”
“放屁!老子是有婆娘的”李春骂道,就把手里的杯子砸过去“老子还弄了十支火枪呢,归老子一个人了。”
平静眼睛亮了:“在哪里在哪里?留一支给我就行了,上次那支好几个部件拆开就已经找不到了。”“在福隆号上,他们应该是昨天出发。老子赶时间,要回去娶婆娘,再不能等了。”
“你真的把船队丢后面了?”
“我等不及,后面有老五押船。好了什么都别问了、让我睡一觉,羽船准备好,我寅时要出发。这次一定要把婆娘娶回来。”
李春一觉睡到平静来推他、说要起潮了,船要马上走。平静提着一盏小马灯一边送他一边告诉他,花石县还是老样子,冯老板的通发商行做得很大,他的女儿给白琳做了外室。
“冯娇娇?!”李春有些不能置信。冯娇娇怎么也不像给人作小的,冯有财也不像卖女求荣之人,纵然白家富可敌国。这里面出什么岔子了?如果冯娇娇出了事,那小枝呢——
他心要跳出喉咙口,就听平静继续说着——柳大姑娘和杨秀才的儿子定亲已经几年了,本来去年及笄要过门的,不知道为什么没能成。她爹做起了收生丝生意,近年也发了点小财,但是命不好,上个月遭人骗了折了本。
寅时的海面黑黢黢的,轻捷的羽船顺着凌晨的洋流而下,事半功倍。夏天空气温润,不需御寒,李春不想补眠,他盯着海水,心思如这潮水,俗话说近乡情怯。之前他刻意压着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她的名字、不去想她的容颜,想打听她的消息可谓四处碰壁,在他低贱如尘埃时谁又耐烦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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