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向来刚直善良,君子之心不善揣度小人之腹。至于皇帝为何会荒唐的相信,有句话讲的好,眼见为实。何况,何况皇帝本就心虚,因为容贵妃在未入宫之前确实和韩晰哲情投意合。皇帝贪图容贵妃美色,强逼其入宫。当日见到二人赤身裸体,又怎能不信。”
“那瑞安王爷呢,既然已被禁足,又怎会入了天牢?”
“因为当今圣上,本王的父皇,”朱赫瑀语调悲凉,“八年前,垣谳国国运不济,韩湘姿主动请缨,扭转局面,立下赫赫战功。皇帝与其朝夕相处三年,动了圣心。可韩湘姿和大皇子已互诉钟情。面对圣旨,韩湘姿在奏折上写道:‘臣女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不成,愿剃度为尼。’念及韩湘姿的功劳与在朝廷中的威望,皇帝只能作罢。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兰贵妃趁容贵妃娘娘和韩淅哲之事挑起事端,将两情相悦说成了大皇子对韩湘姿已及皇位已有窥视之情。韩湘姿果断拒绝圣上,也是因和大皇子相比,当今圣上年老体弱,毫无风情。皇帝年轻时因一女子弑君夺位,随着年岁的增长疑心甚重。加上当时朝廷之上一些重臣频频奏请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皇上听到兰贵妃此番言语,又怒又怕,不去辨别真假,便将大皇子打入了天牢,将奏请大皇子为太子的一众大臣全部贬黜。”
竹然看着朱赫瑀,感觉他的眼中正在浮现刀光血影,在战栗中又听他道:“大皇子傲然风骨,目下无尘,面对此等变故对皇帝彻底寒心。在天牢之中,兰贵妃前来探视,趴在大皇子耳边亲口告诉大皇子容贵妃是怎样被人灌醉,怎样被脱了衣服,怎样和韩淅哲赤身脱体躺在一起。又告诉大皇子他母亲根本不是因为刚烈绝食而死,而是被人生生饿死的。大皇子听后长啸一声,虽然双手被捆绑,可是却用嘴咬掉了兰贵妃耳朵。兰贵妃当时已近疯狂,冷笑着让人割了大皇子的舌头……”
“大皇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兰贵妃怎么敢!”竹然震惊,难怪今日未见朱赫乾说过一句话。
“她又有何不敢,在朝廷之中,已无大皇子亲信,皇帝更是彻底放弃了大皇子,此番大皇子咬掉了她的耳朵,她更是有了致大皇子于死地的理由。”
竹然不禁去想,昔日的兰贵妃今日的皇后娘娘竟少了一只耳朵么!宫宴那日倒是不曾发现。收回思绪,继续问道:“那大皇子是怎样获救,又是怎样和韩湘夫人在一起的呢?”
“然然可能有所不知,韵辰的母亲是韩晰哲的亲妹妹。韵辰的父亲林义王曾七次亲临战场,战功无数。在朝廷之中不乏亲信之人。林义王和刑部侍郎张维栋有过命之交,张维栋冒着牺牲身家性命的危险将大皇子救出,又找了一个和大皇子体貌相近的死人蒙混过关。兰贵妃那边自是将信将疑,可苦于没有证据,禀告皇帝时说,大皇子抑郁而终。皇帝虽有些后悔,但最终也是由大理寺草草结案,对外宣称大皇子暴毙而亡。对于韩家,皇帝也许是有所顾忌,当日韩晰哲深知皇帝心性,年轻时皇帝强行得到心有他属的容贵妃,容贵妃入宫多年虽得圣宠,对皇帝温柔体贴,可心中是否真的有皇帝皇帝又岂能没有察觉。韩淅哲知道这在皇帝心中是一根刺,此次被兰贵妃算计有如下棋一字放错,满盘皆输,想挽回局面已是无力回天。为了不连累容贵妃娘娘,也为了不牵连韩府与女儿韩湘姿,韩淅哲选择了赴死。最后韩湘姿的官秩虽未变,但一颗为垣谳国情愿肝脑涂地的赤诚之心死了。上折说:‘罪臣之女,怨出家为尼,青灯古佛,终了一生,望圣上成全。’出乎意料的是皇帝竟然下旨赐婚,赐韩湘姿与新科状元张维栋之子张璋启结为连理,又封韩湘姿为一品诰命夫人韩湘夫人。张璋启钦佩韩湘姿的才华,送韩湘姿出府,与大皇子团圆。这才有了然然今日看到的这一幕。至于上次然然为何会和韩湘姿同车而回,原因是皇后那边会定期派人巡视,表面上说是探望韩湘夫人,实则上是追查大皇子下落,韩湘夫人不得不时常回锦州张府。”
“原来如此,那皇帝为何会出其不意的赐婚呢?。”说到此,竹然的心中是有一丝愧色的,当初她和韩湘姿同车回京都,心中是曾揣度过朱赫瑀为了巴结韩湘姿而为之的,此时得知事情原委,暗暗地对他的好感度不知升了几分。
朱赫瑀深深陷入回忆之中,下意识的去回答竹然的话:“因为新科状元在围场上救了康硕公主,皇帝在文武百官面前下旨,满足张璋启一个愿望。而张璋启的愿望竟是娶韩湘姿为妻。”说道这里,思绪已经回来,他眼睛不禁看向了远处,太阳西斜,可却要有些时日才能落山,人力根本无力使其提前或是推迟,这是大自然的法则。那人类的法则又是什么呢?就拿张璋启救赫溪一事,除了他自己,又有谁会知道赫溪是经自己安排故意站在马蹄之下的呢。
“张状元真是有情有义之人!”竹然想到了那有关于韩湘姿和张璋启的传闻,事实与传闻,真是差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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